夏日裡驕陽似火,尤其是午後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是火辣辣的燙,愛卿已經穿上最為涼爽的冰蠶絲錦衣,可還是熱得雙頰透紅,感覺頭頂都能冒煙了。
“皇上,您沒事兒吧……?”小德子揣揣不安地問,“要不,還是別去騎馬了?”
“這怎麼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朕還是天子呢!”愛卿搬出大道理,不知是想說服自己,還是小德子,他用錦帕擦著額頭上的汗,“走吧,獵苑也有兩處涼爽的地方,就去那兒等炎。”
“奴才遵旨。”
小德子帶著一眾太監、宮女、還有侍衛,皇上則騎著御馬之一,名為“玉麒麟”的白馬,光是看
那如同白雪一般的靚麗毛色,都覺得涼快。
“這麼熱的天,怕是不能打獵了。”愛卿有些遺憾地說,他本來還想著順道打獵呢,可是別說野雞、野鴨都不見蹤影,這片樹林間,連一隻麻雀都瞧不見,只能騎馬慢悠悠地往前走。
“那邊的河塘旁,應該還有鴨群。”小德子回話道,不過,從這兒過去還有好一段的路,正前方是一處極為寬敞的御馬廄,裡頭全是一等一的寶馬良駒。
因為皇上要來,馬伕都等候在馬欄外,金黃色的棚蓋已經搭建好,擺放著一套紅漆雕花的傢俱,消暑解餓的鮮果、冰鎮酸梅湯都已備下。
“也辛苦他們了。”愛卿見到馬伕都在日頭裡曬,便立刻對小德子說,“快吩咐下去,讓這些馬伕都下去歇息,朕今兒不會在這多待。”
“遵旨!”小德子正準備去傳話,卻又被叫住。
“等等!”
“奴才在!”
“還有,你去把後頭的那些侍衛、宮女等等的都撤了吧。”愛卿說,“朕在自家的院子裡跑馬,何必要這麼多人跟著伺候。”
“這……奴才遵旨。”小德子把令傳下,這人就少了一大撥,愛卿坐在涼棚裡,喝了些冰爽的酸梅湯,便又起身四處轉轉。
馬廄蓋的是泥瓦草頂,周圍是一圈碗口粗的木柵欄,但因為堆了很多幹草,看起來鼓鼓囊囊的,有五、六匹或紅、或棕的高頭大馬,待在各自的圈欄內,嘴裡吧咂巴咂地嚼著草料,尾巴還不時晃盪兩下,一副悠哉遊哉的模樣。
愛卿是這匹摸摸,那匹看看,馬兒都被照料得很好,性格也很溫順,他拿起一束草料,開始餵馬。
突然,有人走到他的身後,愛卿以為是小德子,並未有動。
“末將景霆瑞——參見皇上!”
“哇啊!”愛卿嚇了一跳,猛轉身過來,手裡的那些乾草就戳到單膝跪著的,景霆瑞的臉孔上。
景霆瑞不由得閉了下眼睛,愛卿立刻把草料丟開,可還是有很多灑落在景霆瑞的肩頭。
“你、你怎麼來了?也不找人通傳一聲,還好朕手裡拿的不是劍……”愛卿很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替景霆瑞拍乾淨,“不然,你就得破相了。”
景霆瑞溫柔地握住愛卿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站起來道,“末將若是破相,想必皇上是一定會對末將負責到底的。”
愛卿聞言紅了臉,雖然沒有把手抽出來,但還是說道,“炎就要來了,被他看到不好吧。”
“打發他回去。”景霆瑞乾脆利落地回答。
“這怎麼行?!”愛卿拉開了景霆瑞的手,背過身去,一邊繼續撫摸馬脖,一邊道,“朕和他約好了的,你又沒說今天要來見朕,兵部的事,你都忙完了?”
愛卿無法直接抱怨說,‘朕討厭你忙個沒完沒了,要私下見你一面,簡直比登天還難!’
“還沒有。”
“那你來幹什麼?還這麼神秘?”小德子原本就跟在愛卿的身後,現在卻遠遠地退開到馬廄外,應該是景霆瑞讓他走開的。
想到景霆瑞還要繼續忙於公務,愛卿就略感不快,可是,想想他這麼忙都是為了大燕國,也就只能按捺住心底的焦躁。
“當然是為了您大婚的事。”
“什麼?”愛卿迴轉身,一臉驚惶地叫道,“又要朕成婚?!”
“呵呵。”景霆瑞笑了起來。
“你……唬朕!”愛卿的臉更紅了,連耳朵都燃燒起來似的,還有點氣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