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人來人往、車流不息的官家驛站,各式各樣的馬、牛、騾車都不少,但這輛四輪大馬車,宛若一座行宮般龐大,吸引了諸多驚羨的目光和嘖嘖稱奇。
但沒有人敢上前冒昧打探車主的身份,大家只是遠遠地觀望。
自古以來,驛站都是傳遞文書,官員往來以及貢品運送的暫息之處,由朝廷指派官員督管,封為“驛將”。
不過,能擔當此任的大多是本地的富豪鄉紳,因為驛站維護起來,花銷頗大,在以往,也是朝廷往裡填錢最多的地方之一,卻往往是入不敷出。
直到太上皇淳于煌夜提出改制,讓有錢人擔當此任,不管是圈地養馬,統領驛丁,館舍的修建等等,都由他們出資一半,其餘才是朝廷填補。
而那些本身就很有經商手腕的富商,獲得驛站的督管權後,便從事起運送商貨的生意,畢竟官道走起來更加通暢且安全,不出幾年的“以商補虧”,外加朝廷的大力扶持,善於經營的“驛將”,往往能成為工商巨賈。
此處的館驛,有著一棟三層高的磚瓦屋,還有一大片圈起來的牧馬林地,一處養著雞鴨的池塘,一看便知又是一處富商之地。
小德子和兩個侍從坐的是另外一架比較小的雙輪馬車,他比景霆瑞更早一步下車,準備迎候主子們下來。
車廂門開啟,景霆瑞下來的時候,手裡抱著被華麗的白狐披風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愛卿。
“咦?”小德子不由一愣。
“去準備熱水,少爺要沐浴。”景霆瑞吩咐說。
“是,奴……小的這就去。”小德子想,肯定是皇上耐不住車馬勞頓,不禁睡著了吧,將軍又舍
不得叫醒他,便抱了下來。
看到來者有僕人簇擁,行頭不小,驛將親自出來迎接。這是一個年近五十,身材微胖的男子,他的夫人也在,雙雙上前鞠躬行禮。
“這位官爺,兩間上房業已備下,就在三樓南端,就容卑職帶您過去。”驛將不知景霆瑞的姓名,但看這非凡氣度肯定是一員大官。
“不用了,此外二樓和三樓,都不許有他人入住。”景霆瑞低沉的聲音充滿著威懾力,愣是讓原本想要湊近瞧瞧那白狐披風的驛將,嚇得頭都不敢抬起來。
“是,卑職領命!”
不給其他人住,等同於趕走其他的客人,可是驛將完全不敢有一點異議,只是把腰彎得更低。
景霆瑞穩穩地抱著愛卿,就大步地往館驛的三樓去了。與此同時,小德子也在張羅放置行李,去廚房檢視食材,還依照景將軍吩咐的,弄了七、八桶的熱水,全都送到最好的上房,倒入那隻又深又圓的大浴桶裡了。
“你說,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老闆娘在小心伺候貴客的同時,也禁不住心下的好奇,便問丈夫道,“看著像是都城的大官啊。”
“哎,別管閒事,咱們是知道得越少越好!”驛將見多了南來北往、形形□□的客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問,什麼時候該閉嘴,他略定了定神,又囑咐妻子道,“你拿上鑰匙,去把庫房裡上等的食材都拿出來,靈芝山參、野鹿肉,不管怎麼說,那位客人的銀子是不會少給的。”
“是,老爺。”老闆娘正要去辦,又一個年輕人快步地邁入店堂。
“這位客官可是要住店?真對不住了,今日已經客滿,煩請您去下一處吧。”老闆娘上前招呼
道。
“沒關係,麻煩老闆給個能過夜的地兒就好,我不挑剔。”那人雖然沒有包袱行李,卻腰佩長
劍,相貌普普通通,像是一個行走江湖的過客。
這樣的人只求有塊瓦遮頭便好,明日一早就又要趕路,老闆娘也見怪不怪地說道,“那就要委屈一下客官,住北邊的馬房了,那裡鋪有乾草,晚點,我會讓人給您送吃的去。”
“行!”青年一下子掏出一把碎銀,放在老闆娘的手裡,這足夠住上一間上房了,原來不是沒錢的主。
老闆娘自然是眉開眼笑地接下,連聲說著“多謝!”,心裡又覺得今兒真是稀奇,來了金貴的豪客不說,連散客都這麼闊氣。
“嘩啦!”
愛卿睜開有些酸澀的雙眸,看到一派霧氣瀰漫的景象,彷彿身處雲霧間,什麼都看不真切。
然而,身上暖洋洋的分外舒服,這般愜意的感受讓他不禁有些恍惚,就這麼呆呆地望著眼前繚繞的白霧。
直到有人從後方伸出手,輕輕託高他的下巴,愛卿不由得仰起腦袋,一瓢熱水便避開他的眼睛,從他的額頂衝下,烏黑的長髮便在水裡飄散開來……這暖意是越發地舒服了。
“……瑞瑞?”水瓢拿開後,愛卿看到了景霆瑞的臉。
“是末將。”
景霆瑞低聲回答的同時,溫柔地將愛卿的腦袋扶正,還把愛卿如同絲緞一般黑而柔軟的頭髮梳攏到一邊,露出一截分外潔白,卻也透出粉色的後頸,美得就像是粉白色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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