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走。”愛卿把錢袋放進布包裡,一副勢在必行的樣子,“不管相爺還是瑞瑞,他們誰愛結婚,就讓他們結去,朕可是忙得很,恕不奉陪!”
“可是……”小德子正要說話,彩雲竟然來了,嚇得一主一僕趕緊遮擋一番。
“怎麼了?彩雲,朕不是說,今晚就留小德子一人伺候麼?”愛卿用衣袖遮擋住案頭的御筆信件。
“皇上,恕奴婢斗膽,但景將軍在殿外求見……”彩雲並沒有走得很近,而是跪在門口。
“不見。”愛卿飛快地回答,“請他回去,你就說朕已經睡熟了。”
“皇……是,奴婢遵旨。”聽得出彩雲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退了出去。
“哼,縱然十個瑞瑞求見,朕也不見!”愛卿低頭,拿起先前擱在筆架上的那支筆,在信的末端寫上,‘政月二十日,淳于愛卿親筆。’
“這樣就萬無一失了,見到此信就如同見朕本人,諒他們也不敢做些掃朕興致的事。”愛卿把信封好,還戳上御印。
小德子這邊也已經理出一個包袱,比方才的小了一大半,卻還是有些大。
“皇上,至少要帶上這些。”小德子不想退讓,緊緊抓著灰綢布包。
“好吧,隨你了。”愛卿嘆氣,在離開寢宮前,他不忘換上一身便袍,萬事俱備,只欠透過密道了。
在長春宮就有兩個已知的,能夠通往宮外的秘密通道,一個深埋在地下,要鑽水渠,出口在東校
場附近,另外一個通道則在宮殿牆垣的夾層內,出去便是朱雀大街裡的一條小巷。
牆裡的暗道是透過帶鎖的暗門出入的,而暗門外懸掛著一幅竹林七賢圖,愛卿一直都知道,可從沒有想過真會有用得上的一天。
就在他倆穿過迴廊和殿堂,往暗門所在的方向去時,小德子突然輕聲地說,“皇上,快看那邊,是景將軍!”
愛卿望去,可不是麼,景霆瑞依然立在殿前的花園裡,面朝寢宮的方向,夜風森冷,寒氣逼人,但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不管他。”愛卿的眼睛明明還停留在景霆瑞筆挺的背影上,卻還是嘴硬地說,“我們走。”
“皇上,要不……”
“你再囉嗦,朕就不帶你去了。”
“唔。”小德子趕緊捂住嘴,然後左右搖頭。
“快走吧。”愛卿扭開臉,態度決絕地朝暗門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沒入暗門,都沒再回頭看景霆瑞一眼。
愛卿未曾想到的是,自己這一出宮門便是兩個月之久,春暖花開,楊柳吐翠,這沿途的風景都大不一樣了。
他自幼生活在深宮,宮牆外的一切,哪怕是一些野花野草,都讓他覺得新鮮好玩。
但是,愛卿並沒有樂不思蜀到忘記自己的身份,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他原本計劃向南走,過個
十天半個月的便折返。
他能算好日子趕路,完全是因為手裡握有一本指明路途的《望京通衢》。
這是由炎的數十位門客歷時兩年編寫而成,然後當作朝貢之物進獻給愛卿,裡面寫的是從皇城往南走的一些城市、道路,哪裡是山嶺密林,哪裡是河流湖泊,這條山路是否崎嶇,那條山路是否可行?經過的村莊,驛站等均有清楚地寫出。
他們甚至精確到哪條路上有一塊巨石,驛站門外有茂密的窄草都標註。
只要按照書上所寫所畫的走,愛卿和小德子不但沒有迷過路,還在極短的時日內,跑了好幾座山村探查民生,也觀覽大好河山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