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霆瑞的拳頭是握得咯咯響,這時,聽到殿門外,守門的太監與宰相大人的說話聲。
“奴才見過相爺!”
“皇上呢?老臣有事要見。”
“剛走。不過,景將軍還在裡面。”
“哦,老臣進去看看。”賈鵬就像一個謙遜的老翁,對著太監和善地說完,就邁進門坎來。
“景將軍。”賈鵬看著景霆瑞,“你在這等皇上?有事要商議?”
“不,相爺,末將就要告退,您找皇上有事?”
“哦,就是北部要塞的督建嘛,吏部讓我草擬督軍的統領,老夫就寫了幾個名字,覺得挺合適的,不如,您也瞧瞧?”賈鵬的手裡拿著一本裱黃的摺子。
“嗯。”景霆瑞接過來看,讓他意外的是,有好幾個是與他有深切往來的將軍。
“怎麼樣?老夫沒有假公濟私吧,這幾個人都是儒將,能文能武,去塞北督造,還能剿一剿那邊的匪患,比起文臣,那是要頂用得多啊。”
景霆瑞不由看了賈鵬一眼,有些不知他的葫蘆裡在搞什麼名堂,但這名單確實是最佳人選。
“既然皇上不在,老夫就改時間再來。”
“末將送相爺。”景霆瑞抱拳,送宰相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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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裹著暴雪下得是越來越大,金殿碧閣裹滿了白雪,都成了玉宇瓊樓,顯得分外肅穆。
炎冒著風雪來看望愛卿,在他心裡哪怕天上下著鐵,也不能阻擋他來向皇兄請安,而相比外面密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的雪簾,長春宮的西暖閣裡,就跟四月天似的溫暖。
炎前腳剛邁進殿內的門檻,冬帽上的雪花便開始融化,一個小太監利索地替他脫去貂絨的帽子和披風,露出裡面穿著的一襲絳紫色錦繡團鶴紋的長袍。
這衣袍的領口、肩頭、袖子等,都鑲飾著黑色貂皮,衣袖內還滾著織金的緞邊,這皇室子孫才能穿的錦袍,分外適合身材頎長的炎,他的舉手投足間都透出一番高雅別緻的味道。
“皇上。”
炎輕聲闊步地進入閣內,看到愛卿正蹲在一個鎏金銀絲罩的暖爐旁,好像是依偎著取暖,小德子端著茶盤,彩雲捧著汗巾,立在兩旁伺候。
“臣弟給皇兄請安!”
儘管愛卿總是說,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講究那一套禮節,可是炎依然堅持給愛卿行禮,正所謂“君臣有別”,炎從小就被父皇教育說,以後一定好好輔佐兄長治理國家,要為他效忠一輩子,所
以,這個道理炎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炎兒,你來啦。”比起炎精神飽滿的問候,愛卿的聲音不但沙啞,還很虛弱,他連頭都沒有抬
起來,依然面對著暖爐。
“皇上?!您怎麼了?”炎聽到這嗓音,心就揪了起來,連忙起身問道,“您著涼了嗎?”
“朕沒有事……”愛卿終於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轉過身,用一種非常哀傷卻不自知的眼神望著炎,“弟弟,你覺得朕是不是一個失敗的皇帝?”
炎微微張開著薄唇,卻沒有發出聲音,臣子不能直視帝王,這個禮節炎當然也懂,雖然,他巴不得天天盯著愛卿看,這飯都能多吃兩頓,可是為了避忌他人的閒言碎語,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放肆地盯視著愛卿的臉了。
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仔細地瞧皇兄嗎?炎的心一口氣地跳快起來,也根本聽不見愛卿的話了。
愛卿的面頰很紅,可能是一直烤著爐火的關係,那原本雪白的肌膚上,染著一層緋色,就好像是雪地裡的紅梅——漂亮至極!
然而,那總是靈活溫柔的眼眸,此刻卻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霧靄,炎眨了眨眼睛,才看清那是一道被強忍住的淚影,那好像用畫筆描繪出來的細緻眼角,也是燒紅著的。
愛卿抬著的臉蛋,明明充滿著哀怨,卻又透出讓人為之屏息的驚豔!
炎呆呆地站著看,待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一把抓住愛卿的手腕,將他拉向自己的懷裡,並且緊緊地擁住!
小德子和彩雲因親王的這個舉動而嚇了一跳,不禁互相看了一眼,但誰也沒去阻止,或許現在能勸慰到皇上的,也就只有永和親王了。
愛卿也是吃了一驚,但是他並沒有反抗,只是低頭聞著弟弟身上那烏沉薰香的味道。
“皇兄……”
愛卿身上那份溫馨的暖意更讓炎忘卻一切,他像要將愛卿揉進身體裡那樣,雙臂非常用力地箍緊愛卿的腰。
“好疼!炎……?”愛卿困惑地眨著眼睛,抬手輕輕地推著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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