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屋子裡的人太多,太吵鬧,小公主總是哭個不停,連氣兒都快喘不上了。
「皇上、皇后駕到!」
就在御醫給小公主診斷時,大燕皇帝淳于煌夜,一臉鐵青地邁入屋內。而皇后柯衛卿則是憂心不已,慌慌張張,看到此情景,眾人都知道糟了,連大氣也不敢出,統統埋首跪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公主怎麼會哭得這樣兇?」俊美無雙,卻也是威嚴冷酷的煌夜,冰冷的鳳目掃視過跪在地上的保姆、宮女時,真是嚇得她們止不住地發抖,牙齒磕碰聲清晰可聞。
可是,她們縱然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是太子的錯。
「是兒臣抱著她的時候,不小心摔的……。」愛卿同樣跪在一旁,雖然知道是保姆硬扯了一把他的衣袖,才使珂柔墜地,但是他不想讓奴婢擔責,便抬起頭道。
「卿兒!」柯衛卿發話了,他雖然是男人,也沒有任何女兒家的嬌羞之態,可是卻有著母儀天下、執掌六宮的風範,他皺眉,低聲叱問,「你怎麼又跑來育嬰堂了?」
「李御醫,公主怎麼樣?」煌夜見是太子所為,眉頭便蹙了蹙,但是他並未責罵,而是轉身去問御醫。
「回皇上,公主只是受了些驚嚇,並無大礙。」有著兩道白眉的御醫,躬身道,「微臣給公主開一服安神的方子,喝了之後,睡一覺便沒事了。」
煌夜點了點頭,叮囑御醫道,「好生照看。」
柯衛卿則扭頭看著太子,「你怎麼這個時候來育嬰堂,不是該在文華殿裡讀書嗎?」
文華殿屬東宮的配殿,是新開闢出來的,給皇子們以及皇族子弟上學的書房,亦稱做國子學。
「這個……。」愛卿一時答不出來。
「淳于愛卿!你難道是逃學了?!」柯衛卿這會兒可真是氣急了,怒瞪著他道。
「回爹爹,兒臣只是來看看皇妹,一會兒就去唸書,不會耽擱太久的。」愛卿跪著說道。
「就會貧嘴!你身為長子又是太子,卻不給皇弟們樹立起勤奮刻苦的榜樣,先逃學,後擅闖育嬰堂,還驚嚇到公主!」柯衛卿從炕床邊站起來,怒氣難消,看向煌夜,似乎想讓他責備兒子幾句。
「是、是。卿兒這次是做得不對,但幸而公主無恙,卿兒也受到教訓了,你看他正難過著呢,就讓他回東宮去反省吧……。」
沒想到,凡事雷厲風行的煌夜,卻輕鬆地饒過了兒子,還勸柯衛卿道,「孩子們都還小,你也別太動氣,會傷身的。你昨日不是才犯過頭疼病嗎?」
「皇上!您太寵卿兒了,這都第幾回了?不行!這次一定要罰!」柯衛卿堅持道,黑黑的眉尖挑起,顯然不想過於縱容兒子。
「兒臣犯錯,讓皇妹受驚,請爹爹責罰。」愛卿倒是老老實實地磕了個頭,「兒臣甘願受罰。」
「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輕饒了你。」柯衛卿依舊皺眉,語氣嚴厲地道,「去書房搬一張桌子,抄寫十遍《道德經》,不許坐著,得站著。」
「衛卿,這也太嚴厲了點,你看卿兒才十歲,《道德經》這麼長,要抄到半夜呢……」煌夜偷偷拽著柯衛卿的衣袖,耳語似的勸說道,「警示一下,罰他抄個兩、三遍就行了。」
「不行。皇上,要是別的孩子也罷了,卿兒是太子,非得嚴加管束才行。」
煌夜只顧著心疼兒子,柯衛卿的心裡想的卻是大燕國的未來,煌夜自從冊立了愛卿為太子後,無論前朝、後宮的人怎麼說,他都從未動搖過換儲。
煌夜對愛卿的寵溺是天下人皆知的,真真是捧在手裡都怕摔著,可正因為如此,柯衛卿就必須扮演「嚴父」的形象,否則愛卿將來,該如何治理天下?
「好了,你說怎樣,就怎樣。」煌夜拉過柯衛卿的手,生怕他為教育兒子,太過焦急而傷了身子,十分溫情地道,「卿兒是個好孩子,他既聰明、善良又孝順。更何況,還有你時刻提點著他。朕每次看到他,就會想起小時候的你……衛卿,你就不用太操心了。」
「皇上……。」柯衛卿的氣在這時也消了大半了,無奈地輕柔眉心道,「難道微臣小時候有他那麼頑劣嗎?」
「何止呀,是猶過之而無不及。」煌夜忍禁不俊地道。想起許多年前,那個總管太監,隔三差五地跑來向自己告狀,說柯衛卿又闖禍了。
「皇上!!」柯衛卿的眉心又擰了起來,煌夜趕緊拉著他的手陪笑道,「朕說笑的,你別當真。」
「哼。」
「來人。」煌夜喚來一位執事太監。
「奴才在。」一位紅衣太監撲通一聲跪地,有些顫抖。
「帶太子殿下回去書房罰抄,但不許餓著他,要按時送晚膳。」煌夜威嚴地吩咐道。
「奴才遵旨。」執事太監叩首,愛卿也規規矩矩地磕頭道,「兒臣定當好好反省,兒臣告退。」
「唉……。」看著愛卿走出宮門的背影,柯衛卿嘆一口氣,還想說什麼,但是公主吵著要人抱,柯衛卿就抱著小女兒,把御醫送來的湯藥,餵給她吃了,又哄她睡下之後,才和皇帝一起,回正殿去了。
——待續
柯衛卿既是慈父更是嚴父,幾個皇子中,他對愛卿最嚴厲,而煌夜很寵孩子,他最溺愛的孩子是愛卿,兩人剛好相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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