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們先退下吧。」
在這眾目睽睽下,他這個官老爺怎麼說還得擺擺正經譜兒,訓誡般地道,「本官讓你們來迎親,瞧你們把人家弄得是雞飛狗跳,沒個安生,人家怎能不打你?」
「是!都是屬下失職。」鼻青臉腫的衙役統領如喪家之犬般,退至一旁。
金富力看也不看那個被圍在角落裡的青年,對身後的官兵下令道,「去,把轎子給我抬走,快點。」
其他被打得躺在地上直哼哼的衙役,也被官兵扶起來,這場面看起來就像打了一場仗似的。
「不能走!」青年皺眉,依然想要阻攔下花轎,「你既然是父母官,就該為百姓做主,而不是仗勢欺人,強佔民女!」
他這話一說出來,可真是眾人皆驚啊!
誰都知道縣老爺是貪財好色之輩,卻沒有人敢當面這麼說。
那簡直就是把脖子往刀口上伸,完全是不要命的!
青年的話音一落下,那是死一般的靜寂,大夥都嚇呆了,瞠目結舌。這時,掌櫃心急火燎地趕到了,他一見縣老爺氣得面如豬肝,額迸青筋,就暗叫倒黴,擔心縣老爺動起真格來,會把鎮香樓也給拆了。
於是他左右一看,一農夫剛好挑著一桶井水,站在旁邊看熱鬧,他一把搶過水桶,衝著青年的後背,猛澆了過去。
突然間,一大桶冰冷的水從身後撲來,自然令青年站立不穩,他往前趔趄了一步,從頭到腳都溼透了,一旁的衙役見狀,眼捷手快地衝過去,奪去他手裡的扁擔,將他踢翻在地!
「混賬!放肆!」
青年怒斥,很快就從地上爬起來,但是他渾身溼透,皺巴巴的巾帽也掉了,青年拿衣袖擦抹著臉上滾落的水珠,將那髒汙的油膩與鍋灰也擦掉了。
不知是否與剛才的容貌反差太大,所有人竟都看呆了神。
那真是面紅齒白,美得不可思議的人啊!
瞧他那烏黑髮亮的頭髮,如流瀑般垂到腰間。那件被水澆透的布衣,勾勒出他略顯瘦的腰身,但並不是說他很文弱,因為他的個頭頎長而四肢勻稱,說明他是有練過武的,並非是一介書生。
他的臉孔是那麼俊秀端正,不論是白皙如玉的肌膚也好,還是山中溪澗般的澄清眼眸,緋紅的薄唇,都有著讓人失神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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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說,天底下不可能有十全十美之人,有的人嘴巴好看,眼睛就長小了,而有的人,輪廓都好,唯獨鼻子太高,總而言之,那種天仙下凡似的美人,只存在於畫作,或詩人的幻想之中。
可是此人的相貌,真的是豔驚天下,傾國傾城、猶如畫中之仙人了!金富力從不好男色,且自認見過美女無數,包括這搶來的新妾,也是這一帶有名的美人兒。
可如今看到這青年,卻是從未有過的紅鸞心動,直勾勾地盯著看,根本是垂涎三尺了!
真是越看越賞心悅目,這人的眼睛怎會生得這麼靈動,清澈如溪流、深邃而動人,高高的鼻子也很美,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他是一個男人。
但是絕世美色當前,男女都沒關係了,更何況大燕本就允許男人成親。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了,金富力心裡已有了盤算,而酒樓掌櫃和二狗也都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
俗話說,先敬羅衣後敬人,因為青年來店裡時穿得太樸素,又戴著一頂挺惹眼的藍布大帽子,分去了他們的注意力,竟然沒細看這青年的臉,而那個小廝總是阻擋在前面,一蹦一跳的,他們的眼裡,自然只剩下對小廝的印象了。
原來青年竟是這樣超凡脫俗的美男子,早知道讓他去大堂伺候,還不得賓客盈門、財源滾滾?掌櫃睜大著眼,悔得是腸子都青了。
「怎麼都不說話?」青年站在原地,見官爺和掌櫃,都是一副見鬼的模樣,便仰頭道,「可是知道我的厲害了?」
怎麼說,他都是堂堂大燕天子,舉手投足之間必定是威風凌凌,要知道在宮裡頭,每個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唯唯諾諾,都不敢抬頭多看一眼的。
能心平氣定地與他對視的,大概也只有那個冷麵無情的景大將軍了。
想到這裡,青年的心情就越發地不好,說道,「今日,我就不准你們犯事,做官、拿朝廷俸祿,不是讓你們知法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