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血,這是正常的,就像你以前需要吃飯,你需要進食,只是改變了方式。”
正值草綠、花開季節,岱普諾和煥汀肩並肩倚坐在爬滿了常春藤的土牆下,牆角下蓋了一片白曼陀羅,汀揪著右手邊石頭縫裡頑強冒出頭來的毒魚草,心裡堵塞壓抑得難受。
“我可以餓著肚子,只喝水麼?”汀說。
“不行。”
“昨天在石化人領域,我差點傷到了那西,如果真的傷害到他,我將後悔一輩子啊...”汀一想到自己在血的慾望所喪失的理智下會傷害到自己的朋友、無辜的人,她就感到痛苦,即使是毫不相干的人也不該受到自己的傷害,她有了自己不該存活在世上的看法。
“你從被襲擊到現在都還沒有進食過?”
“我在甦醒之初,意識不清下差點傷害了那西,還好他跑出去,但是我緊接著把象上老人魚缸裡的一隻大鯉魚...天吶...別叫我形容那個場面,我感到噁心...吸完它的血,我就嘔吐個不停...”
一條魚能有多少血,吸食完還都吐出來了...岱普諾冷漠的面容裡難得露出憐憫之情。
“你從心裡的排斥效用太強烈了。”
“我不能容忍這樣的自己,她不像我,她不是我,我不會...我不要去吸食鮮血生存!”
煥汀又要痛哭起來,岱普諾沒有把她攬入懷中,此刻任何安慰的話和安撫的動作都只能助長她的脆弱和逃避情緒。他站起身,也把她拉起來,他站到她正對面對她說:“那只是你的蘋果!”
汀淚眼惺忪地望著他。
“血就是你的蘋果,你需要涉入能量,你需要維繫生命,你的性狀已經註定如此,你必須接受。”
“可你剛才說你要教我如何控制,現在又叫我接受?”
“我說的控制,是控制你的慾望,而不是抑制你的本能,壓制本能只能反方向助長慾望滋生,你越是壓制自己不去吸血,到後來你對血的慾望就會發展的愈發強烈、越難控制,那時你若爆發,極有可能會發生比你傷害那西更不可挽回的事情,你要想明白。”
“我...”
“別打斷我的話,你在清醒的時候必須是飽和的,只有你吸食了適量的鮮血,你才不會有傷害的慾望,你才是安全的,我要你控制的,就是如何吸食適量,這個度是要掌控的,一旦開始,就容易貪婪,這是生物的共性。”
“我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我,我將厭惡我自己,我寧願去死。”汀的眼光中顯現出決絕,她明白岱普諾的意思了,但那得是在她接受自己是一個吸血鬼之後,現在問題就在於她不能接受。
“那和魔族的對抗呢?你因為不能接受自己的變化,而讓整場計劃出現破洞?”
“我知道,從我接手淚竹,我就不再是為自己而活了。”
“成長的過程就包含這一部分,每個人都一樣。你不光是為淚竹而活,你也是為你的親人而活;也不光只有你自己為淚竹而活,我們都在為它、為對抗成為黑暗永恆的奴隸而活。”
“是我太自私了...”
“你不自私,你做得很好了,你只是需要過度,需要時間和理解,更重要的是你需要接受你自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