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從發愣的狀態裡恢複了過來。抬頭看向自己白皙無痕的手掌,陷入沉思。
試煉將她投影到了另一個意識身上。擺脫了光明神的天賜與頭銜,遠離了父母親眷給她帶來的榮耀和蔭庇,她失去了對光明和美德的迷信。她所代表的這一切,也有普照不到的、無能為力的地方。
有人畢生致力於與黑暗鬥爭,卻註定與黑暗為伍。
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你。
布拉綺掃視了手腕上纏繞了一圈的神諭,這說明她透過了。
布拉綺終於能脫離“神”那美好的眼光,再次對她信奉的公正和寬容進行了審視。她盡力剋制了自己,才沒有被仇恨或者慾望吞噬......但是她卻沒有替簡妮·安德森獲取一個好的結局。
她站了起來,緩緩開啟厚重的那扇門。久違的沐浴在了阿斯加德的光輝中,就看見了一個滿頭紮眼短發的男人——
“哥,不就過個試煉麼,你怎麼連發型都換了?不是誰都不準動你的頭發嗎?”她拍了拍索爾的肩膀,卻發現對方一個激靈,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樣,一把將布拉綺拉進了懷裡:
“嗚!妹妹!你還活著!”
布拉綺額頭上冒出一個井字,卻發現自己的大哥是真的在哭,一邊哭還一邊放電,噼裡啪啦的,場面十分滑稽。
等他哭夠了,布拉綺才從他口中得知了他的試煉。
試煉中奧丁去世了,海拉捲土重來,勢不可擋,逼不得已他們毀了阿斯加德,布拉綺卻死在了諸神黃昏裡;而索爾帶著洛基和剩下的人民去地球避難,飛船路上卻被一個紫薯精給轟了,洛基還被對方掐死了。
......什麼破試煉,怎麼她總是死了又死。
“別哭了。”布拉綺安慰他,“都已經過去了。你看,奧丁沒去世,你的尼爾妙爾都還在——”
“可是我現在已經能自己放電了。”索爾一臉糾結地說。說真的,他已經習慣了沒有錘子的戰鬥,錘子乍一回到手中他還有些不適應。
“沒事,就當它是武器嘛。打架總不能空著手。要不然咱們拿什麼揍紫薯精?”布拉綺吐槽說,“話說回來,那個紫薯精叫啥?”
“他的手下稱呼他為滅霸。”索爾憤憤,“真是個傻名字。”
“......”布拉綺忽然沉默了下來,深色肅穆地說,“你把剛才的試煉再一五一十地說一遍。不不不,叫上洛基我們一起去見父王,你得都告訴他——”
“為什麼,布拉綺?”索爾問道,“這只是場虛幻的試煉。”
“因為滅霸確有其人。哥哥。讓洛基回去給你解釋。”布拉綺皺著眉頭說,“說起來,洛基怎麼還沒出來?”
“他還沒得到結果。”索爾拿起錘子比了比,喃喃地說道,“天吶。難道那一切是場預知嗎?”
與此同時。
布魯斯·韋恩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坐在蝙蝠洞的辦公椅上。
他似乎是連夜測試了蝙蝠衣的資料,然後睡了過去。
一陣香味傳來。阿福貼心地給他帶來了熱毛巾和一份早餐:“不得不說,少爺,熬夜趕工作不是個好主意。”
“謝謝。”布魯斯·韋恩只覺得渾渾噩噩,彷彿大腦被人攪動過一般。
他接過熱茶喝了一口。
“還有一件事,少爺。我希望您能滿足我一個老管家的私心。”阿福含笑說,“簡妮——那是哪位小姐?讓您在夢裡起碼大聲唸叨了十幾次。”
簡妮——簡妮——
石破天驚。
布魯斯·韋恩的大腦瞬間清醒,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現,一幕幕在他眼前交錯放映。
“簡妮......”他一字一頓地念著這個名字,語言裡滿是苦澀,“那是個出現我夢裡的女孩兒。”
是的。只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