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路燈接連亮起。
安如夏牽著封祈年的手,嘻嘻笑笑走在回家的路上。
封祈年替她裹好圍巾,眼神裡盡是憐愛。
“司馬先生快不行了,他不準嚴阿姨和嚴叔叔為他準備後事,只說想再見你一面。”
笑意瞬間凝固。
心驀然一沉。
安如夏腦子是懵的,“不行是什麼意思?”
她前不久才去看過司馬溪,看起來身體不錯,怎麼轉眼就說不行了?
封祈年輕嘆一口氣,“就是你心裡覺得的那個意思。”
心口驀然一痛。
五味雜陳。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安如夏仰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依稀可以瞧見繁星閃爍,“司馬先生跟我說人死後會變成星星在天上照耀自己愛的人,可他不希望自己這般,希望能永遠消失。”
想起前不久的談話,苦澀鋪天蓋地漫了出來。
從初識到現在,司馬溪的容顏一直未曾變過,只是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曾經他為別人換臉獲取陽壽,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再也沒有做過這件事。
或許這就是他日漸不行的原因。
…………
刺骨的寒風自院落裡呼嘯而過,嚴柳紅著眼眶勸道:“天寒,你進去休息好不好?”
司馬溪執拗地坐在露天的院子裡,任由自己被寒風欺侮,身姿單薄,衣服更單薄,臉上瞧不見血色,唯有黝黑的雙瞳格外矚目。
“司馬先生,藥好了。”嚴邑端著熬好的藥走了出來。
“放下就好。”司馬溪輕聲道,微微眯起的雙眸始終注視門口,“你們有告訴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