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裡的說書先生也在講著這段悽慘的故事,很快,關於這位“得了太子青眼卻無福消受”的唐家二小姐名氣更上一層樓,上京城裡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人提起這位二小姐都要評論上幾句。
很快,遠在軍營的唐嶽也知道了這件事。
他剛剛打了個勝仗回來,正在帶著人喝酒慶祝。
人人都說他是天生屬於戰場的煞神,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眼神也沒有絲毫懼怕,刀法幹脆利落,一擊斃命,不給任何人後退的機會。
唐嶽坐在火堆旁邊,兩腿一曲一直,手臂搭在膝蓋上,大口的灌著酒。
這次打了勝仗,他又可以給她寫信了,上次那封信也不知道她收到了沒有,他始終沒有收到回信,心裡有些不安。
他仰起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又灌了一口燒刀子。
自從來了軍營,他就常常看月亮。
他看月亮的心境和那些文人墨客截然不同,那些人想著嫦娥,想著玉兔,想要上青天攬明月,他只想念一個人。
今天的月亮好圓,和他離開家那天好像。
不,不是離開家,是離開她。
除了她,那棟宅院對他早已經毫無意義。
他逐漸長開的面容越發顯得冷肅,突出的眉骨底下是一對黑黢黢的眼睛,一對濃眉藏著無盡的煞氣,在戰場上磨練過後越發讓人體會的淋漓盡致。
周圍的人下意識的離他遠了一些,坐在他身邊的人也不大敢揚聲說話。
就在這時,信差到了,唐嶽不由自主的投去了期待的目光,卻沒有得到回應。
沒有他的信。
他瞬間收回了眼神,不再理會。
收到信的人不多,其中就有和他同時入伍的李兆鋒,兩人同是來自上京,平日裡卻沒有什麼交集。
對方也是喝了一點酒,興沖沖的拆了家書,看過的信紙嘩啦啦的扔到了一邊。
突然,不遠處爆發出一陣大笑,明顯的不懷好意,還帶著幾分戲謔,“什麼?唐家的小姐被火燒死了?這是什麼運氣!”
只聽“咔嚓”一聲,唐嶽手裡的酒葫蘆被他單手捏碎,他心中被一種說不明來由的恐慌席捲,渾身上下的血液彷彿被瞬間凍住一樣,那雙殺人無數的手不自覺的抖了兩下。
他立時便撲了過去,將李兆鋒脖子掐住,惡狠狠的瞪著他,一雙眼睛淩厲讓人難以接近,音量根本控制不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李兆鋒平日裡是個混不吝的性子,什麼時候見過他發狂,此時被他嚇得失了三魂七魄,臉色蒼白,“唐唐唐唐兄弟,有話好說,別動手啊。”
唐嶽不理他的打岔,“說話!別挑戰我的耐心!”
“我說,我說,我說什麼來著?對,唐家二小姐被火燒死了!”
他拼命的嚥著口水,生怕這人手下一個用力就把他掐死了!
“唐家二小姐?”唐嶽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登時便赤紅了眼睛,眼神狠戾,“哪個唐家?哪個二小姐?說話!”
“還有哪個唐家二小姐,自然是唐家嫡出的二小姐,唐靜姝。”
唐嶽聽到耳朵裡嗡嗡作響,彷彿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他極慢的松開了對方的脖子,消化著他所說的內容。
李兆鋒連忙後退好幾步,還沒等他定下神,唐嶽就再次撲了過來,不過這次他被人拉住了胳膊,沒有上來就掐他的脖子。
“訊息哪裡來的?你是不是在騙我?啊?”
他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像是痛失伴侶的野狼一樣,死死地盯著他,喉嚨裡發出含混不明的嘶吼聲,憤怒的擺出了搏鬥進攻的姿勢——
他在警告這個人,如果他敢說謊騙他,他隨時都會撲上去咬斷他的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 勉強算個三更叭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