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爺準了,那奴才就不怕祖先神們怪罪了。”
皇帝便也笑了,“羊肉?你能做得好?若做不好了,腥羶味重,便是眼睛分不出來,鼻子也能。”
婉兮便忙點頭,“奴才多放些花椒大料,湯兒裡再兌些黃酒進去,這便怎麼都能將那腥羶味兒給蓋了去。”
皇帝便也點頭,“準了。只是,不準你親自動手,叫劉柱兒去。”
劉柱兒終究是禦膳房的出身,手腳自是麻利兒,不多時便煮好了,瀝幹湯汁兒,切了片,擺好了大盤子,悄悄兒叫人去請蔓柳來。
終是眾目睽睽,若是婉兮這邊兒的人端盤子送去的,倒是紮眼;而用皇貴妃身邊兒的老人兒,總不引人注目。
蔓柳來了,聽了劉柱兒的請託,略微遲疑,也便端著盤子去了。
後宮嬪妃、公主、福晉等女眷所坐的“他坦”裡,和貴人果然早已舉起袖子,掩住了鼻子去了。
便如久吃豬肉的人,聞著羊肉是羶味的一樣;久吃羊肉的人,聞著豬肉也是腥味刺鼻的。
和貴人幾次想走,可是礙著宮裡的規矩,不得不忍著。
不僅氣味,又要眼睜睜看著那些人當著她的面兒,將那些白花花的肥豬肉切開,放進嘴裡去大快朵頤的模樣兒,和貴人已是幾番胃底翻湧,幾乎要嘔出來了。
便是此時,蔓柳腳步匆匆走進來,將盤子擺在了和貴人眼前。
和貴人一怔,忙擺手拒絕,“快端走!我……我不餓,不需要。”
蔓柳便低聲貼著和貴人的耳畔道,“是令主子囑咐的,叫和主子您盡管放心用就是。”
和貴人驚喜抬眸,望住蔓柳,這才悄然松一口氣下來。
這個細節,旁人忙著吃肉,倒是沒太留意;可是坐在和貴人身旁不遠的忻嬪卻是瞧見了。
這些日子來,因八公主也到了種痘的年歲,忻嬪如今僅剩下這麼一個女兒,再加上又怕八公主身子上的秘密被旁人給發現了,這便在自己宮裡,親自死看死守著。忙到這會子,八公主成功“送聖”,她才閑了下來。
她便輕輕勾唇一笑,起身走進殿裡去。
那拉氏正在鍋臺前忙活,忻嬪上前行禮請安,問是否有什麼需要自己幫襯的。
那拉氏瞟了她一眼,“倒沒旁的,自有奴才們呢。你回去歇著就是。”
忻嬪點頭笑笑,覷著左右無人,這便道,“主子娘娘就是偏疼自己宮裡人,對妾身們總歸有遠有近。”
那拉氏一皺眉,這便直起腰來盯著忻嬪。
“你這是說什麼呢?我幾時偏疼我宮裡人了?”
忻嬪朝外一指,“大家夥兒都是用大盤吃福肉,可就和貴人面前的盤子是小的;她自己單吃一盤兒,可不跟我們的都不一樣兒麼?”
那拉氏也是一怔,“你說什麼?和貴人單獨用小盤吃的?可是皇上賞的?”
忻嬪聳聳肩,“怎麼會,皇上這會子還在令貴妃寢殿裡沒出來呢。”
忻嬪打量著那拉氏的神色,故作驚訝道,“難不成,和貴人吃的,也不是主子娘娘賞下的?主子娘娘親手烹煮的,才是福肉,和貴人卻不吃麼?”
“難不成,她覺著主子娘娘的手藝,不合她的胃口?妾身倒奇怪了,主子娘娘的手藝,分明如此了得。她一個小小的貴人,怎麼就敢不用了?”
那拉氏面色便是倏然黯了下來。
忻嬪悄然瞟著,心下歡喜,面上卻是故作驚慌,急忙蹲禮請罪,“哎喲,妾身說錯話了!和貴人終究是主子娘娘宮裡的貴人,妾身便是嬪位,也不該指摘的。總歸,有主子娘娘自己掌著規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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