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笑,“好好好,都起克!朕有福,必定也叫你們都跟著有福!”
婉兮隨著眾人回到座上,皇帝便也落座,側身兒面向皇太後道,“兒子還有一事,要向額涅稟報——原定今年四月巡幸索約勒濟。原本兒子勢在必行,可是也不知道孫灝為何忽然勸諫,兒子重重申飭於他。”
“可是說來也巧,兒子叫三額駙色布騰巴勒珠爾前去檢視索約勒濟,卻發現那邊兒剛著過一場火,百獸遁逃。兒子若去行圍,倒沒什麼可圍捕的了。故此啊,兒子還真不得不如孫灝所勸諫的,今年就不去了。”
“兒子絕不是說那孫灝勸諫得有道理,只是巧合而已。還請額涅體諒。”
婉兮聽了,忍不住悄然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夜晚,註定六宮又有多少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忻嬪自是當中最為咬牙切齒的一個。
“她怎麼又有了?她憑什麼又有了?!”
樂容只能勸,“……自是她心機深,能攏著皇上長寵不衰。”
忻嬪冷笑,“我這回倒不問皇上,我是想問問上天!皇上有寵不稀奇,可是上天憑什麼就叫她有這個福氣,當真就能一年坐下一個孩子來?”
“她三十多了,早已過了最好的年紀去。憑什麼還能這麼坐得下胎?老天如何不長眼,憑什麼都叫雨露可著她一個人兒了去?!”
樂容悄聲道,“好歹,還有多貴人不是?”
忻嬪冷笑,“多貴人?若不是今年這樣一個年頭,你覺著皇上會饑不擇食到要一個三十歲了、還嫁過人的蒙古女人去麼?”
“這天下這樣大、女人這樣多,多貴人既不年輕,又並非絕色佳人,皇上要寵幸這樣一個女人,你覺著他會是因為喜歡她麼?”
,只得垂了頭嘆了口氣,“奴才心下也嘀咕呢——今年皇上是應該優待蒙古格格們去的。可是皇上完全可以叫多貴人遇喜之外,再叫祥貴人或者新進宮的蒙古格格有孩子就是了,怎麼依舊還是給了令妃孩子去……”
忻嬪緊緊咬住嘴唇,心頭萬千翻湧,卻不甘心說出口來。
一個帝王,能夠叫後宮裡一個女人,連著四年一年一個孩子……他又不是沒有別的女人了,況且這個女人自己已經不年輕了——那除了喜歡,除了離不開她,還能是什麼緣故去?
可是她不願承認,不願!
必定還是令妃不知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狐媚手段,方能叫年近五十的皇上,還這麼情不自已!
忻嬪緊緊攥著袖口,忍不住冷笑。
“她狐媚皇上還不夠,她今兒還在向皇太後獻媚!原本在這後宮裡,能壓住她的唯有皇太後了。可是她今兒這一招,倒是叫皇太後吃了她的嘴軟,當著六宮的面兒,都不好說她一個不字,反倒也好誇贊她了。”
“她又得逞了……她更是貪心不足,除了自己獻媚之外,你沒瞧見麼,她今兒還在皇太後面前,故意抬舉那慶嬪去!”
“她這是想幹什麼,啊?她自己得寵、有孩子,還尚嫌不夠,還想叫慶嬪也得皇上寵愛、皇太後贊許去麼?”
樂容皺眉,“奴才猜測,是不是因為她自己有了孩子,又得幾個月不方便伺候皇上,她這便想叫慶嬪幫她固寵?”
忻嬪抬眸冷笑著瞟住樂容,“你這顆腦袋,是榆木疙瘩麼?她便是需要有人來固寵,她為何要往外推慶嬪?慶嬪比她還大三歲,今年都多大了!她便是要往外推人,也該推一個年輕的才有把握!”
樂容趕緊請罪,“奴才是愚了。還是主子英明,她便是要推人,今年這年頭,她完全可以趁勢往外推既是蒙古格格、又更年輕的穎嬪才是啊……”
忻嬪不甘心地垂首,絞盡腦汁地想。
她忽地一頓,手指不由得在炕桌上敲了一記。
“誒?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個事兒來……那玉蕤,不是還沒出宮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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