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姑娘的侷促盡收眼底,顧晟羽神色柔軟些,聲線輕緩,暗含安撫之意:“到了城郊別業,我讓人帶話給你大哥哥,他自然能將此事做得圓滿,不會有損你的名聲。”
楊翠被人說中心事,臉上的神色一頓,很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顧晟羽低低的笑出聲:“怎麼,在你眼裡,我就是個殺人越貨,不懂感恩的混賬東西?”
楊翠極為不自在的往角落裡挪了挪,顧晟羽抬指磕了磕小己,輕哼出聲:“座椅上有針嗎?瞧你這坐立難安的樣子。”
楊翠紅唇緊抿,抬頭覷了坐姿端正的顧晟羽一眼此人無論何時都是形如松柏,給人極為可靠的感覺。可是她知道,男人芯子裡是個壞透了的,平日裡就愛欺負她這種小姑娘。同她前世見過的青春期叛逆少年一般無二。
只是顧世子已經二十歲了,這般幼稚當真是叫人汗顏。
顧晟羽只消瞟她一眼,便知道小姑娘心底指不定又在怎麼腹誹他,聲線低沉的問道:“你心底又在編排我什麼?”
楊翠忙道不敢,笑著答道:“我在感嘆世子可真倒黴,在自家被人算計了。”
楊翠心道可不是倒黴嗎?
未婚妻出軌鬧得人盡皆知,如今又被人逼著又是冷天裡跳池子,又是趴車底的。估摸著世子大人前二十年的人生都從未如此精彩過。
顧晟羽冷哼了一聲:“你臉上的幸災樂禍可以再明顯一點。”
楊翠忙裝糊塗,一臉真誠的看向他:“有嗎,世子看錯了吧,沒人能比我更真誠了!”
顧晟羽放在膝上的拳頭緊了又緊,薄唇輕啟:“小騙子。”
楊翠笑得眉眼彎彎:“顧世子,請你搞清楚狀況,您眼前的這個片子,方才可是把你從困境裡安然無恙的撈出來了。”回首又瞥見男人身上的月白披風,楊翠眸光中含著促狹,“我還借你衣服穿了。”
“是啊。”
只是顧晟羽這話怎的聽起來有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想知道是誰對我下的手?”
楊翠輕聲回答道:“不想。”
瞧見她眸子裡亮晶晶的,顧晟羽便知她又在胡說八道,明明心裡好奇的要死。
楊翠忖度了半響,終究是好奇心佔了多數,她費盡心思將人偷渡出來,總得曉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出來好讓她……開心開心。
誰讓眼前這混賬羔子,每次見他,都是一副八字不合的樣子,嫌棄得要死。
顧晟羽將眸光落在小己上擱置著的茶盞上,下巴微抬。
楊翠認命的給他續上茶水,嘟囔道:“只有涼茶,正好下火。”
果不其然見對面的顧晟羽神色微僵,楊翠便知自己猜對了。
只怕今日設計之人是打著要毀掉顧晟羽名聲的主意,此計不可謂不毒辣。
當朝男子雖不若女子那般重在外的名聲,但是為官者最注重官聲,若是顧晟今日在眾人面前出醜,那麼一輩子都將揹負汙點。一個德行有虧的人,上位者又怎會安心用他,往後的同僚又會怎樣看待他?只怕那些讀書人的唾沫都要將顧晟羽給噴死了。
這傢伙瞧著便是一臉野心的,絕不可能只想著待在京城安安穩穩的繼承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