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急著走了,秋娘卻還坐在原地,小臉難得綻放了一個笑意。
其實方才最無助的時候,真想沖進陳生的懷裡,哭著訴說:“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可終究還是不敢,她害怕陳生會因此覺得她是個不檢點的姑娘,從此遠離了她,不複往來。
她是真的很珍惜手上僅有的東西啊,哪怕只是一點虛幻的念想。
林家二老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一看見清璇進來,林夫人急匆匆迎上去,嘴裡唸叨著:“我兒蔓如呢?蔓如?”
清璇笑道:“夫人急什麼?你看看我身後是誰?”
秋娘羞羞怯怯從清璇身後探出了腦袋來,一看見林老爹因激動而猙獰的面容,嚇得又立刻縮回去了。
林夫人心裡酸澀難當,想當年蔓如丟的時候還是個活潑的小丫頭,怎麼如今變成這幅膽小的模樣了?她歡歡說伸出手,溫柔地將秋娘拉到了自己身邊。
“像,真是太像了,你都不知道,你和你那個不成器的哥哥有多相似。”
秋娘卻嚅囁道:“還沒滴血認親呢。”
秋娘擔心林家的二老將自己當成了女兒,可到時候卻又發現不是,那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林老爹性子急,立刻急聲說道:
“還要驗什麼驗?你看看她那鼻子眼睛,和那混小子多像,肯定是我們林家的苗苗!”
清璇還是瞭解秋娘的,笑道:“你們就讓她驗吧,不驗她心裡可不安生。”
滴血認親的結果沒有任何懸念,秋娘自然是林家的女兒,林夫人拉著秋娘的手,一個勁的說:“好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都怪娘不好……”
林夫人眼淚成串,秋娘吶吶道:“娘。”
林夫人一聽秋娘肯喊“娘”了,哪裡忍得住,一把將秋娘摟進了懷裡,放聲大哭:“我苦命的蔓如啊,我的心肝啊……”
林老爹這麼個漢子也不停地以袖抹淚,心裡想著,蔓如能回來,真好。
鎮南王是今年恩科的主考官。
各地的來的讀書人都想著先去拜訪一下主考官,要是運氣好的,說不定能知道今年考題的風向,實在不濟,還能在考官面前混個臉熟,以後隨便提拔提拔,那也是裨益無限的事情啊。
林啟生也想去,正好他也有些門道。
鎮南王的一個下屬,正好是總是買林家綢緞的老主顧,林家塞了不少銀子,那人便答應再世子面前提幾句。
當時林老爺還疑惑:“跟世子提能行麼?”
那人便拍著胸脯說道:“林家老爺,這你可就不懂了,林家說得上話的,也就一個世子罷了!”
百裡策手中有許多的名帖,都是那些渴望在鎮南王面前混眼熟的年輕人,百裡策隨意翻動幾下,看著其中一份名帖,饒有興致:“林啟生?這名字起得好。”
“那世子是見還是不見?”扶風問道。
“就單單把林啟生叫來,其他人,我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