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傳聞,前些日子府城有祥瑞降臨,具體為何?”欽差安子健騎在馬上,問跟在側面的鄭放。後面的小史已經拿出筆,掌這冊子做記錄狀了。
鄭放看在眼裡,思忖了片刻道:“卻有其事,二月二十一那日,幾百萬隻眼睛親眼所見一群五彩斑斕的喜鵲飛到田家上空報喜,盤旋了數圈之後,就聽聞有一嬰兒降生,哭聲震天,都傳聞不是凡物。”
安子健作驚訝欣喜狀:“竟真有這種奇事,初一聽聞時還只當是傳言。那祥鳥親迎的孩子幾時出生的?”
“按照祥鳥出現和離去的時辰算,那孩子出生的具體時辰是寅時,”鄭放掐這手指默算,“歷法中二十一這日是丙,便是丙寅日,天幹地支中表明這是極致的大福大貴之相。”
“沒想到鄭大人還能掐會算,”安子健眉開眼笑,心裡早就跟著算了一遭,他雖然是文官出身,但珠算這方面多少都得懂。
鄭放謙虛道:“大人過謙了,是下官好奇,故而推算了一番。”
互相謙讓了幾句,安子健又把話題扯回來:“不管是不是丙寅日出生,有那等奇觀都是祥瑞之人,又生在那樣的世家大族中,大富大貴是必然少不了的。就只沖著奇觀,改日某也要登門拜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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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鄭放嘆氣,“大人怕是要失望了,自從那孩子降臨之後生出了許多的不像樣的傳聞,田家謝門避客多時了。”
“哦?什麼傳聞?”
“說那孩子將來必是聖人。開天闢地日的頭一個出生時也就只滿室紅光。這個孩子卻引來百種喜鵲歌頌”及時把話剎住,鄭放道:“那鋪天蓋世的架勢安大人是沒見到,驚人吶。”
開天闢地的頭一個大周皇帝出生是就是滿室紅光,且是丙寅日降生,且還是個反王。
“豈有此理,”出神的安子健驚的將馬鞭擲在地上,陰沉著一張臉道:“這等閑話可是大不敬。”
“哎呦,”鄭放擠眉弄眼的搖頭,“誰還能不知道呢,可老百姓不就信這一套嗎?前些日子看熱鬧的差點把田府圍了。”
一行穿著各色官服的人,正晌午時才終於到了胡家村。
胡老爹是掛名裡正,他自然的出面帶著全村老少在村外迎接。
引以為傲的村民們那見過什麼大陣仗,雖然為了體現胡家村的精神面貌提前練習過,但一行大小官員來到時還是手慌腳亂,行了跪拜禮連欽差的鼻子眼都沒看清,就被簇擁這進村了。
一幫外來的官員指著村中高樓建築大驚小怪,著實讓他們接地氣了不少。
在嘉賞的旨意傳達下來後,村裡就收拾出來一座低調有格調的院子來,具是三面迴廊的樣式,一共三進。
將人引著在廳裡坐下,從學堂裡挑選出來樣貌整齊的少年們,穿著統一服飾端茶倒水,幹果,鮮果,果酒,飲料一股腦的上。
胡老爹在一邊貓著,看一眾讓人眼花的官員聊的差不多了,就吩咐人上菜。
紅羊枝杖,八仙盤,蒸臘熊,箸頭春,暖寒花釀驢蒸,羊皮花絲,遍地錦裝鼈,丁子香淋燴,同心生結脯等等。
不管是大官還是小官,吃過的山珍海味不在少數,但一個村莊能整治出這麼上道的飯菜來,不可小覷啊。還有什麼可說的,開吃吧。
“吃的怎麼樣了?”胡小滿揣著手在一旁的屋子裡閑坐。
推門進來的胡老爹使勁點頭。
他隨意坐在一旁的方凳上嘆氣:“費這麼多心思整治的東西,在吃不滿意還有沒有天理?”
這時的官員們沒有明文規定不許胡吃海塞,到地方上來就是來收斂民脂民膏的,吃一頓真不算什麼。
胡小滿靠在椅背上笑:“以後你孫子要是當了官,也有人這麼款待他,多好?”
“你呀,就是心大,”虛空點了她幾下,胡老爹也跟著笑的滿臉褶兒。
“對了,”他正色道:“讓人準備吧,那邊等會兒就下地看。”
胡小滿站起身搖晃脖子,伸著懶腰道:“都安排好了,就等著他們去了。您跟鄭大人打個招呼,直接引他們過去就行。”
其實也沒什麼好安排的,無非是把莊稼地收拾的能入眼,別讓人家一踩一腳牛屎,那太影響形象了。還有就是幹活的人,那些經不住場面提不起來的回家歇著去,讓年輕的多露露臉,小姑娘們就別讓前湊熱鬧了,省的鬧笑話。
還有那些從十裡八村聚集過來的,防衛工作得做好,紅薯種植區跨度挺大,一路上的光掃地的就安排了五六十個,更別說別的了
胡小滿真心力憔悴,咳嗽症還沒好就又犯了,臉上時常潮紅一陣兒白一陣兒,距離老遠聽見咳聲,就是她了。
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年少的,都緊張的等待著,為了抓住機會基本上都是一家之主帶著家裡最有出息的孩子扛著鋤頭,等著見了大人物讓孩子表現,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