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捏著冊子的指尖一僵,笑著說:“好。”
一連三天過去,胡小滿對李顯寸步不離,好吃好睡,臉色也越發的紅潤起來,她也沒有找李顯商量,讓蘇文他們收拾行囊,隔日啟程。
李顯擰不過她,一大早就啟程上路了。
由於現在李顯的身份是上京趕考的考生,他們可以住在驛站,一路上順風順水,還碰到了幾個前去趕考的考生,而李顯去掉了身上所有的陰霾,與他們相處得甚好。
胡小滿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被冷落了,耳邊聽著幾個學子的高談論闊,她只能窩在馬車裡跟剛三個多月的小英英說話。
“英英啊,你粑粑在跟別人聊哪個妓女漂亮呢,我是不是下去揍他?”
黃白相間的小英英現在還是可愛模樣,在胡小滿修長的手指間盤來盤去,壓根聽不懂這個人類在嘀咕神馬。
胡小滿撇撇嘴,有點兒想念蚯蚓,接著自言自語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也同意了。”
她把小英英捏起來放回鳥籠子裡,怕小蛇凍著,又把自家大氅蓋上,弄完了就撩開車簾子張望。
李顯正跟幾個人笑著聊天兒,那眼尖的就調侃他。
“你家娘子找你呢。”
“安兄真是好福氣,上京趕考娘子還不遠萬裡相送,真真是羨煞旁人哪。”
“安夫人的樣貌氣質也是世間少有,我等只有羨慕的份兒。”
667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顯收回看她的目光,對幾人拱手道:“在下去去就來。”
他騎馬走去,還未說話,一聲鳥叫聲就引得二人齊齊抬頭去看。
吹了一句嘹亮的口哨,胡小滿讓蘇文停車,她探出胳膊讓那鳥兒落下來。
攤開帶來的信,她飛快的看著,臉色有片刻的凝重,看著她的李顯沒錯過,“怎麼了?那裡的信?”
哦了聲,胡小滿忍不住掐掐眉心,道:“不是什麼大事兒,楚娉婷來的信,她又被老爹逼婚了,找我給她出主意呢。”
聞言,李顯心下一鬆,摸了摸她的頭:“她哪裡是找你想辦法,這是讓你逼驚蟄呢,她還真是痴情。”
楚娉婷那點心思是人都看的清楚,不得不感嘆一句孽緣。
胡小滿聽他話中似有諷刺之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把手裡的信隨手塞在袖袋內,挑著眉道:“你說我該怎麼回複她?她都17歲了,再拖下去一點好處都沒有。”
李顯學著她的樣子挑動另一邊的眉毛,胡亂揉搓著她的頭發說:“這個自然要看驚蟄的意思,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隨他們去吧。”
一個是從小養大的弟弟,一個是對自己幫助頗多的好友,真像他說的那樣隨他們去了就好了。胡小滿胡亂點頭,說了幾句話就把李顯打發不許討論別的女人的矯情話,把人打發走。
途經的驛站內。
胡小滿怕打擾到李顯溫書,被那幾個同行的在笑話,她單獨開了房間。
“進來,”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推開門進來的是胡有財。
見她眉頭緊鎖,他坐下後問:“發生什麼事了?看你臉色不好,吃藥了嗎?還有沒有在咳血?”
按了按肺部,胡小滿老實的搖頭,道:“家裡來信了,說是朝廷派來嘉獎紅薯一事的欽差在路上了。”
從紅薯名聲大噪後,朝廷傳下來了口頭上的嘉獎,也點明瞭會在下一季的大收獲中派人來,現在還沒二月份,距離春季紅薯收獲還有一段日子,怎麼早來怕是吃喝卡拿來的。
胡有財一喜,臉上放紅光:“這是天大的好事兒啊,在家的那段日子裡,聽村裡人的意思還以為這事兒吹了呢。沒想到朝廷這麼注重。”
“那是當然,”胡小滿挑挑眉,讓自己看起來有些得意。
她道:“紅薯雖小卻能夠養活千萬人,朝廷只要進行推廣就能讓窮人不挨餓,歷朝歷代有多少能讓窮人填飽肚子的?以後的史書上能留個盛世王朝,這樣一來咱們的大周朝超越了多少代?他們不注重才怪。”
胡有財直接眨著星星眼:“你一說我覺的厲害到不行。那我怎麼看你不太高興呢?”
胡小滿幽幽一嘆,把白日裡的那張紙條拿給他看。
“什麼,果酒作坊被燒了?”胡有財一躍從板凳上站起來,滿臉的憤怒,逐字將那張紙條看下去,他嘴唇止不住的哆嗦,一屁股坐回原地:“竟然燒死了十幾個人,大半個作坊都完蛋了,這可怎麼辦?你又不在家,出了這樣的亂子,你爺爺和大寶他們沒你這個主心骨怕是連欽差都應付不了。”
就是因為有種這樣的原因和亂子,胡小滿的臉色才差到極致,她的心病其中一項也包括隨意離開村莊,不在家的這一月有餘的時間裡,時不時的就會從夢中驚醒,一刻無法放下心。此時心裡更是火燒火燎的難受著,一邊是家裡出了問題,需要她,一邊是剛剛複合,答應過要陪他上京的李顯。
選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