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花就落在他鼻尖兒上,不知何時,地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的雪。
“下雪了啊,”他看著天空,自言自語。
新年剛過去,寒冷的天氣似乎想歇斯底裡的在挽留一陣,那小雪花變成了鵝毛大雪,灑灑洋洋的竟下了一夜。
李顯窩在火盆旁看書,那一頁已經看了很久。
火盆內木柴炸裂的聲音似乎放大了無數倍,聽的人心煩。他看不下去,就隨手放在一邊,雙手枕在腦後,躺在地上發呆。
放空的腦袋裡,不知怎麼就蹦出來她去哪兒了,這種想法。
一切的煩躁表現都在表明一個問題,他騙不了自己,想知道她去哪兒了,想知道自己那番戳心窩子說完之後是什麼結果,相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
這種心煩意亂的情緒總會在夜深人靜時跳出來,攪得他不得安寧。強迫自己閉眼睡去,卻早早的就醒了,屋子裡冰冷一片。
原來是昨日看完雪之後忘了關窗戶。
他捂著犯痛的額頭爬起來,手搭在窗戶上時就愣住了,眼睛盯著窗外的那個雪人看。
三個大中小的雪球摞在一起,兩邊插著枯枝當作手臂。這麼醜的東西,他以前也做過。
“哎,公子這麼早就醒了呀?”店老闆揣著手小跑過來,像是昨天沒被他嘲諷過似的,笑眯眯的在窗外道,“醒的正好,俺家老婆子熬了粥,我給你端去。”
李顯薄唇動了動,似乎想問什麼,看到店老闆轉身又小跑著走了。
他將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暗道這老頭記仇。
跟雪人大眼瞪小眼兒的瞪了好一會兒,熱騰騰的粥送到手上。
他跟以前一樣,不緊不慢的用著飯,也不說好吃,也不說難吃。
店老闆就抱著他的肥貓出去,在窗戶外長一聲短一聲的嘆氣。
“哎,你怎麼就不問問著雪人是誰堆的呢?”他終於是忍不住了,從窗戶外探出大腦袋,對李顯說道。
李顯盤腿坐著,把最後一口粥塞到嘴巴裡才道:“問不問又能怎樣?”
店老闆急,使勁兒用大掌擼懷裡用來暖手的貓,邊恨鐵不成鋼的道:“那人說了,你要是問這雪人是誰堆的,就讓我告訴你件事兒,你要是不問,就讓我拉倒吧。”
摁了摁抽搐的嘴角,李顯扶額,道:“我不問,你千萬憋住,我不想知道。”
“哎呀,年輕人就是矯情。”
貓被大手擼的嗷嗷直叫,店老闆瞪它,憋了半天道:“你們這樣的人就是心眼多,明明想知道非得讓俺老漢說。
哼,說就說,那姑娘昨天晚上就回來了,堆了那麼個雪人,大半夜的叮囑俺老漢說,你要是問起來就讓俺帶你去找她,你要是不問,那她過幾天在回來。”
唉——唉——她這是怕你還生氣呢,不敢回來礙你眼。”
李顯始終半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店老闆沒從他臉上看到心疼的表情,心裡哼了聲,接著嘟囔道:“你是不知道你哪天把她氣成啥樣,那一張嘴就哇哇的吐血,怕你擔心她才走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搞不懂了,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這麼鬧。等再過幾年呀,你們就知道啥叫後悔了。”
話音未落,李顯就猛然站起身快步進了內室。
在出來時身後已經披了黑色大氅,顯然一副要出門的打扮。
店老闆樂了,也不嘚吧嘚了,拍著巴掌高高興興的道:“這就對了,俺帶你找她去,等著啊,俺去牽馬車。”
那得了自由的肥貓就繞著李顯的褲腿兒打轉,喵喵直叫。
656過了今天
伸手拎住那毛茸茸的後頸,李顯與貓臉對臉:“像你似的這樣邀寵,很多事情就變得簡單了。但我是人啊,不是誰的寵物。”
大貓看著他長身玉立的背影走遠,喵喵的舔著爪子等他回來。
馬車軲轆壓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響。
李顯撩開車簾子,問道:“你今天初幾了?”
專心致志趕車的店老闆,用餘光瞥了瞥他:“今天整好正月十五。”
竟然已經這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