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胡小滿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就去看看,看看你就知道了。”
抬首看上天邊最後一抹餘暉,李顯沉默的點點頭。
鬱郁蔥蔥的竹林背後。
山門前拾階而上,胡小滿忽然抓住李顯的手,她歷盡千帆的目光中是世人看不懂的複雜,像波濤卷湧的海水,深深淺淺。
李顯與她對視著,心揪起來。
他一張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等著她開腔說話。
胡小滿的聲音又低又沉,彷彿有了重量,她緩緩的道:“今天過後,如果你還能像現在一樣對我心無芥蒂,那麼從明天開始,我都會拉著你的手,再也不會放開,然後像你愛我一樣,愛你。”
砰砰
李顯感覺到呼吸不暢,心跳快要停止了。
他突然抽風似的甩掉胡小滿的手,大步走下臺階,坐在最後一層,縮肩垮背的埋著頭。
胡小滿:“”
至於嗎?
她轉而看向夜幕降臨下之後的山門,黑漆漆的像一個巨大怪獸張開的嘴。沒有時間再耽擱下去了,她幾步走到母雞抱窩似的,縮在臺階上人背後,伸手抓著衣領把他拎起來。
天雖然黑了,但是那張鼻涕眼淚眼眶通紅的臉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李顯也是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麼寫的人,他試圖扭著脖子把臉藏起來,
“哭什麼?”胡小滿突然想知道原因,攥進他的衣領子不讓這人動。
自己什麼樣的窘相她沒見過?
李顯心一橫,梗著脖子道:“十來年了,你頭一次說了回人話,我高興。”
胡小滿再度無語,真他媽的要被他氣笑了!
無言以對,直接拽著人往山上走。
扣在木門上的手指都泛疼了,才聽到‘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縫,從裡面探出來一個光頭。
光頭將他們打量了一番,發現是一個青年男子和一個戴著帷帽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不像是壞人,光頭便詢問道:“你們是何人?”
李顯上前一步,笑得和藹:“我們是來尋友的,不想好友何時搬走了,更深露重的便想來寺廟裡投宿一晚。”
那光頭想也不想的便搖頭道:“我們寺廟正在修繕,亂的很,已經不接受投宿的了,請下山去吧。”
說的話就要關門。
“哎,小師傅,”李顯上前一步手掌抓在門上,急急的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遞過去,嬉皮笑臉的哀求道,“小師傅行行好,拙荊實在是走不動了,您就留我們一晚,天亮了就走。”
一打眼兒一瞧,小和尚把玉佩塞到袖子裡,勉為其難的看著兩個疑似私奔的人:“那好吧,你們跟我來,別亂跑就是了。”
“多謝小師傅。”
哐當一聲大門關上,胡小滿暗自操縱著精神力,幾個瞬間就把這後山院給看盡了。
641命
這前面帶路的和尚也不完全是撒謊,這座寺廟確實是在休整,只不過能推倒的幾間破房怎麼看都像是在裝樣子。
她知道,這一次找對地了。
那和尚收了好處,便把兩人帶到一處僻靜的廂房裡。
他走之前欲言又止的提醒道:“此乃佛門聖地,還請兩位施主謹言慎行。”
就差直戳戳的說你倆千萬別搞什麼少兒不宜的事兒。
這全是李顯的功勞,他一路上攬著她腰,時不時的就要說幾句悄悄話。在外人眼裡就成了耳鬢廝磨。
待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他就慫了,搓動著雙掌說:“那什麼,接下來怎麼做?”
摘下帷帽的胡小滿朝門外的天色看:“再等等。”
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期間那個接待他們的小和尚,還過來送過飯和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