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溫度下降之後,李顯就開始反反複複的發熱,他將下人遣下去,沒有喝藥,也沒有讓大夫看診,擁著被子坐在床上,腦子裡一刻也不得清閑,都是這兩天裡比夢境還不真實的事,他生怕一閉上眼,再醒來時就是自己孤零零的還呆在那一個山村中,沒有她,也沒有這一切,所以不敢睡,也不想睡。
就那麼真真的枯坐到天明,他燒得滿臉通紅,雞叫頭一遍便猶如回魂,洗漱穿衣,生龍活虎。
而隔壁間的胡小滿也是一夜輾轉反側,她腦子裡亂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李顯的事情攪和的,一大早就起床找到隔壁去,正碰上李顯喝藥。
“瞧我,”她拍了拍腦門兒,“把你身體不舒服這事兒給忘了,怎麼樣,好點了嗎?”
631擦肩而過
那給李顯送藥的丫鬟頻頻看向她,暗自把這人的身份想了一遍,昨日李家主子來的時候底下的人都傳遍了,說他該讀書的時候不讀書,該成親的年紀又不成親,而這個女子又會是誰呢?看氣質,容貌都不俗呢。
李顯壓制住想要咳嗽的聲音,沖她招手!
在丫鬟的詫異下,胡小滿很自然的走過來,握住那隻手,坐在他身邊。
“我沒事,”李顯笑著說,“這次原諒你。”
“那成,”胡小滿把小茶幾上的湯藥端過來塞到他手裡,齜牙咧嘴的笑道:“快喝,等會送我出城。”
“這就要走?”李顯抓著她的那隻手猛的收緊,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倆大字,不捨!
胡小滿:“家裡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處理,以後的時間多著呢,不差這兩天。回去了就讓喜妹去找你,想我了就給我傳信,還有,別瞎跑。”
最後一句話說得意味不明,而李顯沒聽懂,乖乖答應了送她出城後就勉強笑著,喝到嘴裡的藥也不覺得那麼苦了。
而在一邊還沒有退出去的丫鬟,則如遭雷劈。她還沒有見過哪個女子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說情話,退到外面去就把裡面的情況跟好姐妹講了,李顯私會女子的事情就這樣被傳出去。
而李顯毫不在意的態度,這一點證明瞭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把兩個人剛剛修複好的關系公佈於世,很快,各種渠道有關他跟胡小滿的事情就傳到李家,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氣的摔摔打打。
慢條斯理的用過早飯,胡小滿沒有那麼多的兒女情長,一心要走。李顯覺得這幾天的自己已經夠矯情的了,沒有說什麼挽留的話,而是約定好了時間登門拜訪,又讓下人買了禮品,將人送走。
還是有鳴鶴趕著馬車帶著龐然大物的蚯蚓,李顯與胡小滿騎馬,出了藥鋪往城門去。
還沒有走兩步呢,就聽身邊傳來‘撲通’一聲。
胡小滿連忙回過頭去看,就見李顯二度栽下馬,臉上蒼白。
那馬兒昨天就這麼剛烈,今天又來一回,看樣子還是傷到了李顯,胡小滿心裡一惱,臉上的瞬間陰沉的能滴墨,揮鞭子把棗紅馬打的嘶鳴狂奔。
她下馬穿過圍上來的眾人,接過李顯就橫抱起來,一路不顧李顯炸毛,把人抱回後院。
心下喘喘不安的藥鋪掌櫃,把脈問診之後,說是寒邪入體導致的眩暈。
胡小滿黑著臉:“掌櫃的讓人去熬藥吧,這裡有我呢。”
而被蒙了幾層被子的李顯,心虛的不敢說話。這事兒鬧的跟他想胡攪蠻纏似的。略顯不自在的道:“你先回去吧,不用在這守著我,小病而已。”
胡小滿對他一言不發笑的陰森,拿起被子來,作勢要悶死他,“小王八蛋自己有病沒病,心裡沒點兒數嗎?還敢給我暈倒,小身板子不要也罷。”
李顯胡亂躲著求饒:“我錯了,我錯了,這兩天心裡腦子裡想的都是你,病了也不覺得難受啊。不怪我——”
兩手拽起被子,胡小滿半跪在床邊挑眉:“那你的意思就是怪我嘍?”
“啊”
李顯沒來得及反應,就怪叫一聲被子罩頭。
又玩又鬧的出了一身汗,喝了藥又捂在被子裡發熱,李顯不認為自己在利用這種矯情的方法挽留她,只是想趁機會多跟她相處一會兒,喝了藥抵制不住睏意,也撐著眼簾死死盯著她。
“我不走,你睡吧。”用手輕輕覆蓋在他困頓的雙眼上,胡小滿暗自嘆氣,覺得這貨的身體有點弱不禁風,想這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夠強身健體。
而李顯在她手中輕吻一下,又移到眼上,安心墜入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時,胡小滿全身都坐麻了,輕輕把覆蓋在他眼眸上的手移開,露出一張完整的幹淨俊顏。
他無疑是俊美的,幹淨的眉眼,高挺的鼻樑,帶著點弧度的唇瓣,菱角分明的側臉,兼之面板淨白,處處都像人為刻意捏造出來的一般,透著完美,要說哪裡不好,可能就是有顆蟲牙。
大多數的人都是視覺動物,她也不例外,時常看著這樣一張賞心悅目的臉,不心動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