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花踩的飛濺。李顯呼叫胡小滿的名字,眨眼間淋成狗。
老天就是喜歡跟人作對,他一跑出去,頃刻間下成磅礴大雨,直沖的李顯睜不開眼睛,他回頭朝來時的路看,白茫茫一片,看不真切了。
“胡小滿——”
李顯不敢走在樹下,抹著臉上沖刷的雨水大喊。
而此時的胡小滿的呢,正濕淋淋的蹲在山洞裡給蚯蚓嚼草藥。
嘴巴裡又苦又辣的味道簡直能要命,她扭曲著小臉去掰蚯蚓愛答不理的頭,讓它看著自己,含糊不清的邀功道:“看在我這麼苦逼的份兒上,你就原諒我吧。你是不知道我都經歷了神馬,那叫個刀山火海,死裡逃生,以後回家了窩在跟你講哈。”
一聽就是編不下去了。蚯蚓把目光移開,覺得不上她的當。
‘呸,’的一聲,把惡心人的草藥糊在蚯蚓身上,胡小滿連忙手忙腳亂的去扒自己的外裳,脫下來給傷口做包紮。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半邊臉麻的不行,跑到洞口朝崖底吐口水。
‘砰——’
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胡小滿扭頭,就見那牆角的大黑滿地打滾,蚯蚓的尾巴懶懶的在地上甩。很明顯,它又打老婆了。
“恁不要搭它。”大舌頭說的啥自己都聽不出來。
蚯蚓眼中似乎含著笑。
胡小滿沒看見,只顧著扭過身子雙手捧在一起,接下雨水來涮嘴巴。
猛然間一抬頭,她暗道壞了。
怎麼把李顯給忘了!
“那家夥不傻的話應該會乖乖呆在山洞裡。”她如是安慰自己,站起身回去摸蚯蚓冰涼涼的腦袋。
“跟我回家吧,爺爺,奶奶,咱們全家人跟很想你。”她一字一頓說的辛苦。
蚯蚓聽懂了,一眼一眼的看著她,搖著尾巴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還升氣呢?”胡小滿簡直想伸手把自己舌頭捋直了,覺得這樣沒法兒交流,就厚著臉皮去飽蚯蚓的大腦袋,來回的晃,“李顯等著我們呢,先跟窩上去。”
蚯蚓就是不表態,趴在地上用尾巴戳她後背。
胡小滿一不做二不休,再次證明只要臉皮厚,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她笑眯眯的抱著蚯蚓的頭,硬生生的給拽到洞口。
揚言要挾說,不跟她上去,就從這兒跳下去。
蚯蚓是個小白痴,哪兒鬥得過她,被又哄又拽的弄上去,就一路跟著胡小滿回到最初跟李顯分手的地方。
山洞內忽明忽暗的火堆將要熄滅,胡小滿在黑暗中轉這眼珠子看了一圈,傻眼的同時大罵:“媽賣批李顯,跑哪兒去了。”
蚯蚓感受到她的暴躁,也顧不上鬧脾氣,用平平的頭顱蹭小滿手背,拿尾巴指著洞外,示意她出去找。
火大的轉過身走了一步,胡小滿返回來用手摁住想跟上的蚯蚓:“你留在這裡,以防他回來了找不到人。”
她不管多急躁,對蚯蚓說話時還是慢慢的,這些大著舌頭,更是一字一句,怕它沒辦法理解。
時隔幾年不見,但骨子裡聽從命令的蚯蚓下意識的點頭,回味過來看向自己被包紮起來的傷口,它在扭頭看去,就只見胡小滿消失的背影。
顧不上雷雨交加,胡小滿像只無所畏懼的猴子,在樹冠間跳躍。
她不停地探頭張望,爬上最高的樹冠嘶鳴李顯的名字,閃電就打在耳邊,轟鳴的雷聲讓人幾欲作聾。
當陌生的聲音熟悉的音調在頭頂一掠而過,李顯從泥坑裡爬起來嘶啞著聲音回應,他還沒站起身就感受到一陣颶風,隨之肩上一沉,被壓回泥坑裡。
沒來得及驚呼,一道低吼在耳邊響起:
“你他媽的就是個煞筆,混蛋。”
錯愕中,被緊緊抱住。
胡小滿把人松開,用手去抹李顯沾滿汙泥的臉。
他們一個低頭一個仰面,彼此眼中只有對方,大雨被隔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