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流水般流暢的筆杆驀然頓住,李顯抬頭看見一張帶著笑意的臉。
他懶得話。
“聽你要把那美人兒納為側室?”
聞言,在紙上運走的筆尖一抖,暈染出一大片黑墨,那寫了大半的蠅頭楷,作廢了。
李顯直接撂了筆,側過身抓起桌上的桌布擦手,臉上的表情陰沉的很。
他忍著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胡滿一臉無辜的聳肩,“只是你那個薛姑娘,前段時間找上門跟我聊了聊你們的以後罷了。”
“她都跟你什麼了?”李顯猛地轉過身,臉上的表情有點嚇人。
“以後最差也是你的側室,還你很喜歡她,在寺廟裡為她點了長明燈,巴拉巴拉的一堆,”還有那些難聽矯情的賣弄,胡滿出來怕髒了自己的嘴。
“不用聽那個女人胡言,以後你們也不必見面,”李顯欲言又止的住了口,拿起寫了一半被毀掉的紙揉成一團,砸在牆角。又坐會原來的位置,鋪開了紙張把剛才的內容又寫了一半。
告了狀的胡滿百無聊賴的感慨,“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李顯捏緊了筆杆,沒什麼,接著寫。
他停了手後,胡滿接過去看。那紙上的內容與她所的道士之事差不離,只更加豐滿,簡稱胡。什麼隨意將其當做菜種種下,來年結了許多果,人畜食之無事才敢種植,又因在大山中而不被人識。
真話假話寫了一篇,兩人串了口供,又重寫一份讓楚娉婷知道。
相對無言了一下,胡滿提出告辭。
“我有幾個同窗要到村中一睹紅薯面貌,”李顯珉珉嘴,“要借用你這客棧用幾日。”
胡滿一點頭,痛快道:“行啊,我等會兒就讓人收拾,有幾個人?”
“五六個。”
供兩輛馬車並排行走的朱紅大門上懸掛著紅色綢帶,蹲坐在門前的兩座石獅身上也披了紅綢,門前來來往往的人門在抬桌拿椅,掛燈籠,擺花樹。
門前不遠處,年過三旬的董氏拍著這裙擺上不存在灰塵,斥責一個年輕孩毛手毛腳。
“行了,行了,甭苦著臉站這兒了,這幾天長點眼,別橫沖直撞的冒犯了客人,該幹嘛幹嘛去吧。”她嘴角起火泡,眼底帶著黑眼圈,眼裡的焦躁似要溢位來,一點事兒就是大呼叫,將人罵了一炮不,又站在那裡獨自生氣。
也不怪她心急,兩日之後就是十月和王翦的大婚之日,王家的那邊至今沒人露面。這一樁婚事表面上是倒插門,實際上楚娉婷在其中保媒拉纖兒,又在村中贈送了新宅院,王翦一不用改名換姓,二不用看媳婦孃家人臉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倒插門兒的事兒又是王翦親口答應的,王家的人怎麼就不能理解一下呢。
成婚當天王家人一個都不來,那得多難看。
“不行,我得去找滿確定一下。”董氏跟協助操辦婚事的圖婭招呼了一聲,就匆匆往胡家老宅去。
胡滿忙著監督村裡房屋收尾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在家裡待著!
董氏撲了個空,被白氏抓住問婚禮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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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0婚禮進行時
“親朋好友都在村裡,別的人也不敢多請,我正大光明嫁個閨女跟做賊似的,”董氏言語間頗有怨氣,嘆了口氣接著,“喜宴交給魯剛操辦,新房裡的傢什擺設也都弄完了,上妝的全福人和壓床的孩童也定好,炮仗和花轎是二寶操持的。萬事俱備,就欠王家人。”
“唉——”白氏勸慰道:“王翦能同意做上門女婿已經夠委屈人家的啦,這些事你就不要抱怨了,滿不是王家會有人來嗎?你就等著就行了,肯定有人來。老二去哪兒了?”
不提胡有水還好,一提起來董氏氣的要死。
“不知道死哪去了,今兒個人早上被人匆匆叫走了,十月嫁人這麼大的事兒他都甩手不管,我”淚水忍不住蓄滿了眼眶。
二房幾口的日過成這樣,白氏心裡也是難受,連忙安慰紅了眼眶的兒媳婦,一疊聲的罵胡有水。
沒空專心致志的哭,董氏拜別了婆婆就又返回到新宅。
新宅院的位置靠近村口,遠遠的就能看見紅磚疊蓋的二層樓,前後都有院。走進來就感受到撲面的喜氣洋洋,進了大門是影壁,牆邊種滿了湘妃竹,院正中央的位置搭了一座假山,引活水,裡面還養了幾條鯉魚。
巍峨的二層樓戳在那裡,前後院一排排的廂房,到處掛滿了紅綢帶。裡面各色傢什一水兒的雞翅木,還有讓人羨慕的千雕百步床,字畫,器具,甚至還有兩個剛梳頭的丫鬟,粗使婆,大家手筆的享受玩意兒,全是楚娉婷贈送。
這麼好的宅擺設,董氏看一次喜歡一次,暗暗打算著等到十月成婚以後有了孩,她就搬過來一起住。
忙碌到天黑回到家,門邊的傻兒叫了一聲,就跑到一邊去。董氏無暇顧及他,腳下一拐進了女兒的房間。
十月坐在桌邊,捧著臉,正對著嫁衣發呆。聽到腳步聲扭過頭來,羞澀的笑笑,“娘,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