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煩的曹青招呼了一聲，就揹著包袱離開家門。
一條窄的巷都沒走完，他迎面撞上了胡滿。
來的人不光是她，竟然還有……胡栓，胡老爹，白氏，二寶，還有族長。
曹青渾身過電一般，抖了一下，臉色青白，他剛想開口話，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曹母攙扶著大肚的曹靈兒，與胡滿他們兩兩相望。
特意朝大肚的女人瞅了一眼，胡滿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臉上冷得能掉冰渣。
“走之前，有些事情得清楚。”她帶著人越過曹家眾人，直接來到上了鎖的院門前。
曹母掛著滿頭的汗，把剛剛鎖上的大門開啟。
二寶指著那個傻不愣登的大傻，搬了凳，讓幾個長輩坐下。
此時陽光正濃，曹青卻渾身發冷，他一點兒也不想使自己侷促，但手腳不知道怎麼放，立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被幾雙眼睛盯著，他覺得自己是個醜。
見到胡家眾人，第一個站不住的就是曹靈兒，目光求助的死死盯著胡栓。
胡栓也沒有令她失望，頂著讓人頭皮發麻的目光，將曹靈兒拉進房間，他出來後就蹲在那門口。
不知是羞愧還是怎麼滴，他抱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族長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清清嗓門，開口話，“胡家身為這件事情中的當事人，又是裡正，為了公平起見才請我過來。你們兩家人有什麼話就敞開了，事情總要解決的嘛。”
族長的話音未落，就又進來了幾個人。都是年紀一大把，在村裡出了名的公正，老頑固。
毫無疑問，全是胡滿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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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尊板著臉的老頭坐在一邊。曹青無形中就感受到一種使他坐立不安的壓力，但他有什麼話呢，這些人全都是家中人口龐大，出了名的公正，又愛管閑事。古話三人成虎，更別是他們了。
曹青後悔，後悔沒有早早離開。他心底甚至鑽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此刻，胡滿站起身來，抱拳對著幾個老頭微微彎腰，道，“人都到齊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曹青。”
族長道：“你，我們都聽著呢。”
曹青的臉色十分不好，胡滿覺得自己可能有些過於嚴厲了，友好的笑了笑。
她背抄著手站著，聲音不大不的道：“你可做過什麼對不起村裡的事。”
聞言，曹青心神一震，有片刻的天旋地轉之感。他眼睛發黑，表面極力的維持著鎮定，微微帶著點兒勉強的笑意，，“裡正笑了，我曹青不是名人君，卻也不是人。”
“呵，好，”胡滿輕嗤著，逼近一步。“那我再來問你，你有沒有跟著人去官窯廠？又有沒有試圖打聽水泥廠的所在地。”
每問一個問題，曹青的呼吸就加重一分，他咬著牙也止不住身體上的顫抖，額頭上的汗一寸一寸往下滑。腦裡蹦出一個叫囂的聲音，不停的提醒著他，“胡滿知道了，胡滿一切都知道了。”
不可能…
不能自亂陣腳。
曹青咬破了舌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如死人一般，包含著不能瞑目的視線，看向胡滿，大聲質問：“你什麼意思？”
胡滿面無表情的回道：“你藉口幫忙去過磚窯廠，幾天前又套皮三兒的話，問他水泥廠的方向，路程。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結合方向和腳程，很容易就能猜出來水泥廠在哪兒吧。”
早在皮三兒建立水泥廠的時她就將村裡幾個被他列入黑名單的人，讓皮三多加防範。其中就包括曹青。
幾次普通的談話，皮三並沒有放在心上。還是昨日，胡滿找到他，詢問與曹青接觸過的細節，細細思量下來才驚覺其目的。不可謂不驚出一身冷汗。
“想為村裡出一份力，我有什麼錯？”此時此刻，曹青反倒很冷靜。譏諷著自嘲道，“裡正就算是想把我趕出村去，也不用安插一個這樣的名頭。我們已經決定離開了，為何這樣苦苦相逼？就因為我姐壞了你爹的孩，你看我們不順眼？”
這話的很有水平，成功的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有老頭就蹦出來，“不能光因為曹靈兒懷孕這件事，就把他們全不明不白的趕走。”
“老爺稍安勿躁。”二寶斜睨話多的老頭，“沒有證據不會亂話。我姐現在是給曹青機會，一個認錯的機會。”
一個從不會無的放矢的人之話，讓所有的目光都化為探究，質疑的看向面色蒼白的曹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