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左瞅右瞅上瞅下瞅,在胡滿與驚蟄的身上多停留了兩秒,然後對著生得高壯的劉獵戶抱拳,“你是哪位?找老頭啥事兒啊?”
劉獵戶早已過了而立之年,四十啷當歲,但由於常年打獵殺生,臉上又帶著幾道疤,整個人裹著一層戾氣,板著臉的時候很有幾分氣勢,而且除了胡滿他們,另外帶著裝殘疾的三人都是護衛隊的。饑饉年間也把他們沒餓到上吊,不管是身板還是精神,都比牛村的人好上太多。
牛村的老頭不謹慎哪行呢!
劉獵戶緩緩表情,掛了一絲笑容,然後探手指向身後的胡滿,笑著,“我們是胡家莊的,這是我村的裡正。”
這麼年輕,水嫩的娃娃,是裡正?你開什麼玩笑。老頭一臉懷疑的外加嫌棄道,“咱們兩個村之間雖然不太熟悉,但是也別跟我老頭開這種玩笑,一個娃娃能當裡正。”
驚蟄探頭附在胡滿耳邊,溫熱的氣息吹進耳朵裡,燙得她一哆嗦。
胡滿邊哆嗦,邊聽驚蟄:“幸虧你換了衣服出來。”
一手肘朝後捅去,驚蟄垂眸看著作怪的胳膊,也不躲。
只聽胡滿咬著後槽牙道,“別往我耳朵眼裡吹氣,癢的慌。知道我英明神武就行了…”
“是,我英明神武的好姐姐。”驚蟄悶笑,也不敢在招惹她,鬧的狠了。
胡滿給了他一個餘光,上前一步沖著老頭點道:“我年紀雖然尚幼,但承蒙府衙信任,現擔任裡正一職。因我兩村相鄰,今日在下特來拜會,還望您賞臉,農忙過後往我胡家村一聚。”
如此客套又有禮貌,活像肚裡裝著墨水的話,真真讓牛老頭驚訝,但那句承蒙府衙信任聽的真真的。
牛老頭目瞪口呆的看向劉獵戶道,“真的?”
劉獵戶冷著臉‘嗯’了聲。
“這倒是奇了。”牛老頭搭眼朝擔架上的半殘疾看去,老臉頓時一拉,“抬著這麼個病人來我村裡,又是何意呀?”
冷哼一聲,劉獵戶的臉色比他還難看。
“您老不知道嗎,”胡滿挑挑眉梢,痛心疾首的道,“昨日你們村裡的一個漢丟了十兩銀,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村的人打暈了,當時許多個人都在,若不是我攔著,恐怕是要打起來,您老不能不知道啊,我們雖然是新來的,但也不能這麼不清不白的被人打。”
牛老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暗罵,那個不開眼的蠢貨連找茬都這麼蠢,把整個村翻過來估摸能有十兩銀。
但這事兒也不能光聽一個嘴上沒毛的騷年一家之言。牛老頭黑著臉沉聲道“打人的事可大可,你們非被我們村的人打了你們。胡家村的,你們可的拿出證據來。”
“那人生的高大,”驚蟄上前一步與胡滿並肩而立,嘴利的形容道,“大雙眼皮跟眼袋一樣寬,一臉被人欠了債的衰樣。那時他在水渠附近翻地。”
這等有特色的形容,讓牛老頭心裡頓時想起村裡的刺頭……牛愛春。那家夥,他們爹那輩兄弟八個,幾十年下來一家有百多個人,換成村裡任何一個人牛老頭都不全信,知道是牛愛,春他一點兒懷疑都沒有,瞬間愁眉不展!
牛老頭道“你那人是我們村的不假,但這麼點兒事兒咱們兩個村何必鬧隔閡呢?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解開了就好了嘛。”
對胡家村他也不是一點兒不知道,當初剛逃難回來,就聽那個村被人整個買去了,這麼大的手筆,牛老頭當然要打聽,後來知道是當官的把圈出來的地讓出來了。要知道這附近距離碼頭這麼近,地皮早就被圈走,包括牛村也是!他們都是佃農,給地主老財種地的!
胡家村人的身份不簡單呢,恐怕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近來動靜也十分大,各村都在觀望,沒想到。牛老頭再次大罵牛愛春是蠢貨。
胡滿十分豁達的笑起來,抬眼就把躲躲藏藏的人看個清楚。那人還躲在枯樹後縮頭縮腦,標誌性的大眼袋已經出賣他了。
“只要那人道個歉,我們大人不記人過,自然不會斤斤計較,”胡滿拔高了聲音,故意給那人聽。
果然,一句話就把牛愛春炸出來。他跑著不幹不淨的罵,“一群耍無賴的鼈孫,老沒找過去跟你們算賬,你們倒送上門來,正好,別走了,讓老好好打一頓,教教你們馬王爺有幾隻眼。”
牛老頭駭了一跳,轉過身對臉紅脖粗的牛愛春使眼色。可惜了,媚眼拋給瞎,人家不領情。氣得他跳腳,又扭過頭看胡滿斯斯文文的,話也和氣,尋思著牛愛春能把人嚇唬走最好,最不濟等會兒他還能打圓場和稀泥不是。
牛老頭退到一邊兒看好戲。
胡滿似笑非笑的撇他一眼,將目光移到出現的另一波人身上。他們拿著農具,一副幹仗的樣,嘴裡叫囂著要打人。
她微微挑起的嘴角勾出一抹嘲笑的弧度。耳邊突然又被溫熱的氣息偷襲。驚蟄對著她巧的耳朵道,“也換我來保護你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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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一言不合就開打
他的意思就是先打服了在講道理。跟胡滿的流氓想法……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