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顯那孩剛回家三天就又偷跑出去,回來時喝的伶仃大醉,身上胭脂味兒沖鼻,他以前雖也是頑劣,但從不會往風月場所去,這是傷心欲絕,心灰意冷後生出來的放蕩。
她作為母親,如何能看到兒這樣自甘墮落?若不是因由皆是那個鄉下丫頭引起,她堂堂李家夫人,又怎會屈尊降貴的來見胡滿。
罷了,罷了,遠遠的將人打發走了,讓兒沒了念想一切就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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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談話下)
李夫人原想,一群鄉下人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就算是為了脾氣倔強的兒也可以忍一忍,讓他們在府城逗留,現在好好的人變成那樣,總要讓那個胡滿受了自己這口氣。
若不是世道動蕩,她不會忍到現在。
看夫人抑鬱的神色,桂嬤嬤同仇敵愾的氣憤道:“胡家的一個後生,拿楚家那位大姐嘴,奴婢聽他那意思是覺得自己有靠山了。”
“所以你就找過來了?”李夫人嗤笑,“拿那位大姐做幌的伎倆罷了,走吧。”
“奴婢還有些事情要稟告夫人,”桂嬤嬤簡略的將在莊裡打聽到的事情講給李夫人聽。
李夫人面色平平的問道:“他們可有選定位置?”
“還沒有,”桂嬤嬤臉上閃過一絲陰狠,湊近了出主意道,“不如跟楚家打聲招呼,讓那人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距離府城近了總是礙眼。”
“沒那麼簡單,”李夫人淺笑著搖頭,“那個鄉下女與楚丫頭的關系不一般,據這次他們前往邊關,楚丫頭的命都是他們胡家人救的。我若是在選村這件事上插手,擺明瞭就是不給他們楚家人面,他們向來跋扈。不急,先讓人盯著吧。”
“是。”
李夫人只帶了四個隨身的大丫鬟和桂嬤嬤出現在梅林。
遠遠就看到他們的胡滿帶著人迎出來,幾個人齊齊的對雍容華貴的夫人抱拳躬身施禮。
這是男禮。整個人都透著柔和的李夫人輕笑一下,抬眼將幾個人打量了一遍。
鄉下人如何穿衣打扮她不太清楚,但是這幾人中沒有一個是女裝穿著,都是奇奇怪怪的裝束,一人臉上蒙著紗布,似乎是受了傷,另一人沒有蓄發,短發碴配上一身戎裝,冷冽的氣度斐然。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更奇的是,這幾人皆是百裡挑一的樣貌。
桂嬤嬤在她耳邊輕輕提醒,“打頭的那個就是胡滿。”
其實不用她,李夫人也已經猜到。十幾年前李大老爺親自為胡滿畫的畫,現在還在書房放著。
這個鄉下女似乎從時候起就不平凡,對著雌雄莫辨的胡滿,她竟然生出一絲欣賞。
“外邊兒天寒地凍,裡面坐吧,”李夫人領著人率先進去。
目送他進去的胡滿,輕聲對二寶,驚蟄道,“在外面稍微等等。”
圖婭自動自的跟在她身後進去。
一點沒有見長輩自覺的胡滿,一屁股坐在李夫人對面,開門見山道,“您找我什麼事兒?”
已經在這耽擱了大半天,她最討厭做無謂的等待,有事兒事兒就是了,本也不會互相尊重喜歡。
李夫人的眉頭飛快的皺了一下,暗道,這人如此的不講規矩,兒是眼睛瞎了才會看上她嗎。
既然如此直接,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聽聞胡姑娘素來豪爽奔放,但這在我眼中卻是有違女本分之道。”
“呵,”胡滿輕笑道,“不瞞您,這樣的話還是頭一次有人對我。”
不這樣的評論對,也不不對,她輕飄飄的一句話闡明瞭,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李夫人發覺與她這樣的人講女本分,純屬浪費口舌,她剛才更加直接的道,“你是打算帶著你們村的人不走了嗎。留下來做什麼呢?是想我那個不爭氣的兒為鬧事兒?”
話的這樣明白,胡滿笑了笑,使自己更加柔和一點,想了想才,“夫人,是走是留,是我們的自由,跟您兒無關。”
她想了又想的話在李夫人耳中還是那麼的不客氣。“若沒有顯兒拿出莊供你們住,你以為自己是怎麼留下的?若不是我兒,那些莊裡的人還完好無損的待在那裡嗎?胡姑娘,做人是要講良心的。”
胡滿抿抿嘴角,發覺這是個無法忽略的事情,事實也如李夫人所,若不是他們手下留情莊上的村民不會還好好的生活著。
“姐,你在擔心什麼?”二寶同她一樣,諷刺的笑起來時,涼涼的,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就像在登一座高山,越往上走越險峻,還差李家這個攔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