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距離很遠,但因驚訝而驚撥出聲的動靜還是沒能逃過胡滿變態感官。
百戶長察覺她神情有異,靈敏的問,“怎麼了?”
“別亂看,讓兄弟們假裝什麼也沒發現,”胡滿兩個黑漆漆的眸一齊朝左邊看。
眨眼眨眼在眨眼,百戶長傻傻問,“姑娘你怎麼了?”
→_→胡滿壓低了聲音把話講明白,“蠻就藏在左邊山上,我剛才看到了。”
“什麼?”百戶長立馬就去抽刀,被一隻白淨的手摁住。智商回歸的百戶長立馬心領神會,現在追上去很可能吧蠻嚇得四處逃躥,不如把人引出來省事兒。
他咳了咳放大嗓門,“得了,甭找了,一眼望過去哪有什麼蠻,撤…”
有人不死心的問:“不在附近找找了嗎,這地方是個避風的好地方。”
“找個屁,”百戶長賞了他一腳,抑制住想亂看的眼睛,吆喝這人走了。
河道很寬,但彎彎曲曲的,走了一裡地,拐個彎兒就不見了蹤影。將自己埋在雪窩裡偷看的蠻一個比一個有耐心,又等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去通知後面的人彙合。
拄著柺杖從山坡上跑下來的蠻首領,正在互相滿倉經站過的位置上,是忍不住哈哈哈,得意的笑了,“老命大,那一群愚蠢的周人,眼皮底下都能看不到。”
“首領,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走了一夜的路,又餓又累,況且還走進了死衚衕,可想而知,士氣有多低迷。一眾二十多人都像霜打過的茄,稀稀拉拉的聚在一起,提不起勁兒似的等著首領話。
“還能怎麼辦,”首領咆哮道,“只能照河道走了,山上太危險。先等個把時辰,讓那一群愚蠢的孫走遠點兒。”
直到天都快黑了,蠻還沒動靜,百戶長開始懷疑胡滿的判斷,“真的看到人了嗎?他們怎麼現在還沒動靜…”
胡滿閉目養神,根本不鳥他。若是換成她自己,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也不會貿然前進,生死徘徊間更要謹慎。
“天馬上就要黑了,”百戶長獨自唸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怎麼打嘛!”
“來了——”
“什麼?”百戶長以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唸的廝殺,當胡滿他們從河道兩邊的山坡上拿著弓箭瞄準蠻時,他們這群形如喪家之犬的人已經敗了。
弓箭射出去的聲音在黑夜裡尤其的響。
“嗖……”
“嗖……”
“嗖……”
沒有規律可尋,箭雨從四面八方飛射下來。
隨之而響起的慘叫聲,跌倒聲,慌忙的腳步聲,在彎曲的河道裡被放大,雜亂無章而又清晰可聞。
第一聲慘叫響起時,首領就扔了柺杖,隨身抄起一個木箱,踩著河道邊,後背貼著山體慢慢的往前蹭。他似乎是因為太過害怕緊張而忘了通知其他人如他一樣逃走,自顧自的逃命去也。
周圍沒有一點的燈火,反正也看不見,胡滿幹脆閉上眼睛,一條腿半跪在地上,將後背挺得直直的。
隨之把體為數不多的精神力彙聚到弓箭上,玲瓏的耳朵一動,一支箭隨之而出。必定要伴隨著一聲倒地。
隨身所欲的亂射,直到慘叫和慌亂聲消聲覓跡為止。
“點火——”
百戶長一聲令下,河道兩邊升騰起橘黃的暖光,那是事先準備好的火堆,快速的點燃幾支火把,把周圍的情況模模糊糊的能看個明白。
一眾人毫發無傷的從山坡上滑進只有積雪的河道,下面的情況有些慘烈,橫七豎八倒地的蠻被射成了刺蝟,密密麻麻的看著有些嚇人。而雪地上散落的是更多落空的箭,腳踩進去,一踩一窩血水。
粗略一數,只有十幾人。
“唉——”百戶長嘆氣,但聽不出一點敗興的道,“都怪這天太黑,要不然那些狗們一個也跑不掉。”
著話,他就從地上撿起一隻大木箱,除卻箱的體積裡面‘呼啦,呼啦’的響,這搖晃出來的動靜比任何樂器都悅耳,讓蠻跑掉一半兒的鬱悶一消而散,大家翻開屍體,打著火把找東西。
這個時候再矜持就是傻叉。胡滿腳尖一挑,一個包袱飛轉著落到她手裡,分量不重,探手一摸,有零零碎碎的感覺。她也沒有仔細看,又從地上撿了一個甩在背上,打算回去之後分南河一個。
劫殺了大半的蠻,又撿了這許多的東西,眾人的歡愉情緒達到一個高點,有人忍不住舉起手裡的金錠嗷嗷叫起來。被身邊的哥們兒搶了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