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這妖風,摔壞老的尾巴骨了。”昂格爾鬼叫著被人從地上拽起來,扭著腰捂著屁股轉幾圈,尾巴骨的位置疼的厲害。
王翦趁著拍打身上積雪的動作,偷偷朝驚蟄豎起大拇指。
正因為感覺到有股力量在驚蟄身邊凝聚,他才會毫不猶豫的迎上去。這一個隊伍裡除了驚蟄,就是自己武力最高,有義務盡可能的保護其他人。
然而真正的惡魔行徑還沒有結束,當蠻扛著人類殘肢往大鍋裡丟的時候,楚娉婷他們所有人都沉默了。驚蟄也沒有再出手。
拒絕食人肉果腹的行徑,拖累了整個隊伍的行程,又有人被殺。
人們便明白,在不快點到達目的地,他們這些所有的人都會是同一個下場。被像豬羊牲口一樣屠殺,連骨帶肉的被吞下肚。
死亡之神隨時會降臨,迫使著他們日夜不停的趕路。
“公,前面就是一個無人的村莊,我們今晚在那裡暫作休息,日夜不息的趕了三天的,兄弟們都累了。”一個年輕的百戶長對身邊少年道。
蒙著面的人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才“這風雪什麼時候才會停?”
百戶長搖頭“不好什麼時候會停,可能是今天晚上,也可能是明天。”
越往北走,人跡越少,地上積攢的積雪越深,行程被拉慢了一半不,今日還下起了細雪,伴著風吹的眼睛都睜不開。李顯拉開臉上蒙著的布,被凍僵的臉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全身都冷得厲害,但他一點兒都不想停下。
胡滿他們走的那天清晨,他以為晚上就能再看到人,可是直等到天擦黑也沒見人回來,問了才知道他們竟然冒險來邊關這些村裡絞殺蠻。
其中有多危險,從他們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訊息傳來,就可以看出。自己也跟著將軍派的人四處尋找,但都沒有他們的訊息。這期間的擔心就像生命一點一點消逝,直到後來,想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停的尋找,終於等來了他們的訊息。
然而這個訊息凝聚的喜悅不過瞬間,就化成消不去的擔憂。他的心裡不止一次的罵過胡滿胡鬧,然後不顧任何人的阻攔,拖著病體跟上北下的人。趕了三個晝夜,來到了這裡。
總有一種近了,近了,馬上就能見到她的感覺。趨勢這他不願意停下。
李顯身份特殊,他不願意停下,所有的人都得跟著。磕了,碰了,傷著了,他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夠賠。
百戶長再次誠懇的發出請求,“公,停下來暫時休整一夜吧,不急於一時,你的身體要緊。”
“好,”李顯把凍得青白的臉遮起來,一夾馬腹奔出老遠。
走走停停,他們來到人跡罕至的鎮,剩下的只等待。
隨著蠻聚集的越來越多,南河被拉出來,一遍一遍重複著自己的身份,謊話的太多,連他自己都差點信了。尤其是看著蠻們似信非信的臉孔,他越來越鎮定自如,任何一個古怪刁鑽的問題都能對答如流。同時也在心裡得意,自己在這個計劃中體現出的重大作用。
408兜兜轉轉
瞧,沒有我南河做誘餌,怎麼可能聚集這麼多的蠻?
他趴在窗戶處,默默的數著人頭數。每天都要數好幾遍才放心,每多出一個人他都要興奮起來,這些將來都是軍功,能讓自己飛黃騰達的推力,足足有200多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一舉把他們全部拿下。
等到夜裡,胡滿從房頂跳下來,南河激動的把今天數到的人數告訴她,“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屋裡烏漆嘛黑的,外面正下著雪,面對面都看不見對方,南河這會兒正跟牆面話呢。胡滿拍了拍他的肩,“我在你身後呢。”
南河嘿嘿一樂轉過身,眯縫著眼睛才看見站著的人影,又問了一遍,“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動手?有一些新來的畜生們不太相信我的話,再遲了,我怕他們跑了。”
“要的是他們自投羅,我們不急著動手。”胡滿道,“一切都準備好了,過幾日等前去查探的蠻回來了,他們一準動身,你在委屈幾天。”
“不委屈。就是每天都看見他們,我恨得牙癢。”南河有些迫不及待,“我不怕他們折磨我打我,就怕這群畜生跑了。”
這個地方就他一個俘虜,惡趣味的蠻有事無事都過來逗弄他,踢打辱罵,歪招盡出,其中所受的折磨,用憎恨一詞已經無法概括。
胡滿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拍拍南河的肩膀,告訴他,“快了,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如果等到那一天我死了,”南河突然悲傷起來,“求姑娘把我的屍骨帶回去,交給我的兄弟。”
“有我在,你不會死。”
突然間,南河單膝跪在地,“多謝姑娘保我性命。”
她的一句承諾,頂得上皇帝的免死金牌吧?他心想,一路上生生死死不知道被救了多少回,這會兒有一句承諾,什麼也不必害怕了。
他又前所未有的平靜下來。
胡滿看完他又走,藉助黑夜的遮掩,在蠻的營地裡摸索了一遍,有多少家底武器,口糧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