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跪在地上謝。
他們住進了這所院,幾人剛剛擠下。
從胡滿發型圖婭坐婢女那一刻,她就盡忠職守的做個好婢女。腳步停蹄的燒了熱水端過來。
“主,奴婢伺候您洗臉。”
隔著朦朦水霧,胡滿已經懶得在糾正這個受過教育,一心想做個好丫鬟的圖婭話,用詞。
她總是覺得自己做了地主。聽見這些卑微的用詞就犯膈應。圖婭只有十五歲,還是個童工。她沒有特殊的惡趣味。
燙灼面板的濕熱帕糊在臉上,不由得就長出一口氣。擦了手腳脖,胡滿丟了帕將自己摔倒在炕上,閉上眼,耳朵裡嗡嗡的直響,腦裡卻一陣一陣的空白。
輪到這步田地,什麼對什麼錯,沒有查詢的源頭。
我這麼做是為了誰?為了什麼而戰鬥?胡滿在心裡問自己。最一開始是為了村民有個溫飽才答應協助楚娉婷,現在自己開始迷茫了,天下都無安身立命之地,何處是歸宿!
腦裡冒出的是那片山村。
她的家鄉。
圖婭翻開棉被給她心的蓋上,見探睫毛動了動,沒將眼睛睜開。怕她不放心,輕聲道,“您放心睡,圖婭在外面守著。”
“不用,”胡滿的聲音含糊不清,拽圖婭的手一下,翻了身睡去了。
實在太累,身心俱疲。
圖婭抱膝坐在床邊,清冷的眸泛出絲絲縷縷漣漪。她忘不掉那對祖孫情景。一張一張貧困,饑寒交迫的臉重合。
她曾祈求,憎恨上天降下災年,但更厭惡,惡心同她一樣的大宛士兵。
欺辱自己的人都死絕了,自己的恨意不得不消散,活著只是因為同樣惡心地下的列祖列宗。猶如行屍走肉,在看到那對祖孫時,圖婭的心狠狠顫動起來。她想幫助那些人,那些貧困疾苦的人。
只有她這樣的人才能做到吧?圖婭回頭看向胡滿的背影,心裡再次顫動起來,是崇拜,也是仰慕。
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如她一般?
胡滿是被吵醒的。天色微醺,太陽要落不落染紅天邊雲霞。從窗邊透漏的光判斷自己並沒睡多久,她揉著額頭坐起來,對圖婭問道,“外面在吵什麼?”
“奴婢正要出去看。”圖婭行了一個他們大宛的禮,退出去詢問。是曲起左臂斜放在胸口在微微躬身的禮。
胡滿下床蹬靴的空擋,圖婭帶著南河進來。
一臉急色南河大嗓門道“一群蠻找上門來送死,該死的他們還抓了那個老頭跟他孫做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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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快到這裡了,”南河惱怒,“這幫孫有十來個,估計是怕打不過才抓了那祖孫倆。”
胡滿猛然停住腳步,側過頭“他們是怎麼被抓的?”
“這個……”南河想了想,還是猜測,“估計是在外面正好碰上了。”
都是廢話。抿抿唇,她不知道什麼好,這幾人的警惕性太差了。胡滿不急這迎敵,腳下一拐去上屋找到躺炕上的老婦人。
“老伯怎麼出門了?”
老婦人沒聽出她言語中的質問,撲下來就跪在地上磕頭,哭道,“老頭帶著孫去撿柴,俺聽那個漢他們被蠻抓了。姑娘啊,仙姑,你一定要救救俺男人啊!”
她悽苦慌亂的神情不似作假。胡滿沒什麼,帶著人出了院。
側耳便能聽見雜亂的叫囂聲。蠻就在隔了一排房的巷中。
在村中警戒的黑狼跑過來,仰頭對著一個方向低嚎。
“我知道,”胡滿順了一把黑狼後背的毛,“你去吧,有逃跑的遠遠跟著就是。”
找村中人打聽過,他們經管被掠殺,但並不知道蠻的棲身地。他們到來的訊息走漏的倒快。
“嗷嗚——”黑狼蹭了蹭她的腿,拖著身跑了。
南河將武器拿過來,是簡陋的弓弩,用木頭造的。這是胡滿的手筆。圖它攜帶方便,能夠就地取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