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回事,”李顯受不住她平靜到能看到他心裡的目光,率先移開視線,還在試圖掩蓋。
可惜胡滿壓根沒信過他拙劣的謊話,拆穿道:“別裝了,謊話都不會。”又掏心窩的感嘆,“我既然答應跟你到這裡來,你我就站在一條線上,任何事情你都不應該瞞著我。”
李顯心裡震驚極了,被信任,被認可的酸楚冒出來。亂糟糟的解釋,“不是,我沒想瞞著你,就是我覺的這些事不用特意跟你。”
在胡滿平靜到不想言語的目光下,他的聲音越來越,在也忍不住笑意,耍賴的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了,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所有的事都跟滿大人報告。你快原諒我。”
‘滿大人’沒抽回手,來回打量他:“你特想像個媳婦。”
媳婦?不應該是相公嗎?李顯心裡‘嗖’的放了一簇煙花,臉上的表情空白了兩秒,預示到某種能成全他心意的可能,眼眶極盡濕潤的心翼翼的試探,“當媳婦,我也認了。”
媳婦不要面的呀?胡滿抽抽嘴角,橫了他一眼,不耐道:“還不松爪?”
大力捏了一下。李顯才不舍的放開,攥著手,掌心屬於她涼涼的觸感還在。
“我讓人在你房裡燒了炭火,回吧,這裡太冷了。”李顯皺眉,試圖在昏暗的環境下看清她的臉,邊解狐皮坎肩,邊道,“你太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這麼冷的天穿著的這樣單薄。”然後不由分的把衣裳蓋在她肩膀上。
胡滿緊了緊衣裳,已經不記得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跋扈嘴硬的孩,變成現在體貼入微的少年。
她道:“走吧,邊走邊。先你有多少糧食。”
李顯也很快轉變自己的角色:“糧食沒了可以在買,莊裡的足夠幾百人吃上十來天。”
不是糧食太少,是人太多,他沒預料到,也沒太多的時間準備。
能有十幾天的口糧,胡滿也覺的能鬆口氣。側頭看他,“十天足夠想辦法在弄糧食。倒是你,這麼跑出來你爹孃可知道。”
“我已經是個大人了。”李顯沒有據理力爭,很平靜,稀鬆平常到不值一提的語氣。
“你不要再把當孩看,我會生氣。”剛才的氣氛太好,他這會兒氣不起來,無奈的與她對視。
“呵呵,”她失笑,接著走,接著,“那你若有空,明天跟我一起去見楚娉婷,正愁沒人帶我進內城。最好這幾天都有空,糧食的事刻不容緩,很多事沒公你,我可辦不了。”
聞言,李顯心裡那點兒鬱悶算個屁,忙不疊的答應。與她有不完的話,嘴角始終翹著。
兩人慢悠悠的從眾多院前走過,容貌相當,情投意合。看到的人都在他們將來是不是要在一起,不客氣點的,就是李顯待她情深義重,她做個妾也值。
但也有人想,她是什麼原因,才讓李顯有這個情深義重的機會。
白氏偷偷抹淚道:“她以後怎麼辦?本來可以一輩躲在村裡,現在又摻和在一起。老頭,你為什麼不攔著?”
“怎麼攔?”胡老爹暗啞粗糲的聲音在黑夜裡響起,“孩有自己的主見,我們能做的就是不拉她後腿。以後的事情以後再,她一輩不出門,我養她一輩。”
“爺爺,大姐有我呢。”二寶稚嫩的聲音鏗鏘有力。
隔了一堵牆的屋裡,胡家人都在。大寶沒話,但心底早就這樣認定。
“單憑滿標緻的模樣也不會嫁不出去,一輩留咱們家才好。”董氏迷迷糊糊嘟囔一句,翻個身睡著了。
都累,有了棲身之所心裡鬆懈,幾乎粘著枕頭就睡了。就胡滿嫁不嫁的出去這事兒,在沒人發表什麼,什麼,鼾聲一片。
365保家衛國?說的好聽
次日一早,許多人蒙頭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餓的不行,真不想離開安樂窩。
夥食就是鹹粥,窩頭。這對眾人來無疑是人間美味,沒凳沒桌,老的少的,蹲著,站著,笑叫罵,吃的津津有味。
胡滿特意挑了件素淨,清雅,又厚實的衣裙。大冬天裡不管什麼穿還是顯得臃腫,也就一張素淨臉能看。
李顯就不同了,抽條的瘦高身材,裡面穿著銀白色的棉衣直裰,腳踩深棕鹿靴,外罩黑色大氅。七分靠打扮,更別提那張白中透粉的俊臉了。
人家隨便穿都去不掉貴公的酸臭,胡滿翻個白眼,深覺自己站在他身邊也就是個丫頭。
李顯還問:“冷嗎?抱個手爐吧?”
胡滿懶懶打個哈切,越過他道:“你自己抱吧。”
‘割雞,割雞’踩著積雪行到門前,一輛氣派的馬車已經停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