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把窩頭硬塞到她手裡,抿唇微笑道“給你留的,我吃別的了。”
胡滿失笑,掂了掂還沒她拳頭大的窩窩頭,“就這麼點兒東西,還不夠我塞牙,吃了餓得更快,你自己留著吧。”
又把窩頭塞給驚蟄。
她平時一頓都要吃幾個成年人的量,這麼點窩頭確實不夠塞牙縫。驚蟄心裡失落又喪氣,掏出帕把窩頭包好塞到懷裡,道,“那姐姐餓了找我要,我給你留著。”
“好了,”胡滿揉了揉他的發心,聲音又輕又溫和道,“不用給我留,我可不會餓到我自己,聽到沒?”
“你都吃不飽,”驚蟄嘟囔,對村裡的麻煩精很不滿。雞皮蒜毛的事兒都要先她去處理。
聞他之言,胡滿想到自己吃不飽很久了。
她輕笑起來,又去習慣性的摸驚蟄的頭,但手抬到一半兒又放下了。
驚蟄瞪眼,想也沒想的捉住她的手,彎下腰用短短的發茬蹭她手心,“姐姐你摸。”
“摸你個腿兒,摸!”胡滿氣笑,奪回手,鑿了他一記。半開玩笑半是感嘆,“你越長大越會纏人,跟個姑娘似的,教你的規矩都沒記住咋的?”
驚蟄立馬挺胸抬頭,嚴肅而認真道“姐姐男女有別,不能拉拉扯扯,我都記得,”頓了頓,被黑夜模糊了的眉眼溫柔起來,“但你是姐姐,摸摸頭有什麼不可以。”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抬手飛快的在胡滿頭頂撫過,齜著白牙咧嘴笑。
胡滿扶額“你帥你有理。”
“嘿嘿。”
跟驚蟄,有許多道理是不清的,他仍舊保持著狼性,對認定的人一世臣服,最讓她頭疼就是這貨一根筋。
趕了一天的路人累壞了,就由王翦與驚蟄帶著群狼守夜。胡滿被白氏半抱著依偎在牆邊。
半步開外就是被踩化又凍住的積雪,夜裡沒有火堆,盡管裹著所有更禦寒的棉被,但還是凍的睡不著。
胡滿趁著奶奶熟睡,悄悄用精神力幫她暖身,熱騰騰的了她起身把凍到發抖的十月塞進去。十月咬著嘴唇不話,看著她掖好被俏聲離開,一時間心裡愛恨交雜。
滿無聲無息來到放家當的地方,翻身進去咕咕叫幾聲,立馬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碎嘴’鸚鵡喊她名字。看東西的人馬上醒了。
“滿吧?”胡栓揉著眼睛,朦朧間認出閨女的身影,緊繃的身鬆弛下來,揉著眼睛爬起來,邊問,“你怎麼過來了?要找啥?”
胡滿擺擺手示意他接著睡,道“我找點兒東西,這就回。”
“哦,你快歇這去,累一天了。”胡栓剛抬起來的屁股又坐回去,擁這被打哈切,扭頭看見睡在一邊的六月半截身漏出來,劉七草裹著被睡的正香。
“呀,”他驚了下,趕緊去抱六月,孩身上冰涼。
“劉七草,”胡栓踹了身邊人一叫,聲音裡包含怒氣。
胡滿連忙阻止“爹,別叫她了,摸摸六月凍這沒。”
寒冬臘月,怎麼可能凍不著。胡栓摸了女兒的臉頰,冰涼。氣的壓不住,還是把劉七草叫起來,壓這聲音呵斥她沒用。
356什麼都沒有
胡滿勸了兩句沒用,抱過睡死的六月,提著籠回到白氏處。把已經去寒的六月塞進被窩。
“給我吧,”十月支吾著,伸出胳膊。胡滿也不跟她計較,把六月塞過去,又提著籠走了。
把火把插到雪窩裡,胡滿將籠開啟。一群吱吱的東西走出來,抱著爪站成一排。
“去人多的地方,偷點兒姜塊回來。”胡滿又重複這用精神力向這群不起眼的老鼠傳達,姜是個什麼玩意。多次重複叮囑,“只要姜,知道不?”
吱吱吱——
其中幾個還點點頭。
指了個方向,胡滿道“天亮之前必須回來,去吧。”
吱吱幾聲,雪地上奔跑過數十隻老鼠,它們跑的很快,轉眼兒的功夫就不見了。
胡滿在原地站了會兒,拎著籠往回走。這些動物就是她的家當,常見的都有,什麼老鼠,飛禽走獸等等,便於攜帶的,能想到的,都帶這,她有一些計劃,有一些打算,這些動物會是得力助手。這不,能給她偷點姜,給村民熬姜湯。什麼對錯,對現在的她來,都是狗屁,活下去,活的更好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