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意見。”胡有財表態,“都分給滿我也沒啥意見,就那麼分。”
胡有水,胡有田互相對望,都看出對方嚴重的妥協,誰也沒話。但也沒在反對就是了,畢竟這幾年掙了多少家俬自己心裡都清楚,也是不敢把滿得罪狠了。
胡老爹接著:“三十五畝山坡地分五分,一份七畝。一百棵果樹一家二十顆,三頭豬老二,老三,有財一人一頭,牛歸大房,鍋碗瓢勺緊著自家人口拿,糧食也分了,有多少你們心裡都清楚,我就不多了。”
“還有銀,湊湊夠一千三百兩,銀就不分滿了,你們一家二百六十兩,”胡老爹頓了頓,苦口婆心道,“分了家更的守的住,腳踏實地幹活,頂天立地活人,多的我就不了,免得惹的你們我什麼都要管。”
一口氣完,胡老爹瞬間撒口氣,回到位上,叫滿把他剛才的寫上,又與族裡老人商量許久。
分家文書寫好了,胡滿清涼的嗓門唸了一遍。
“我沒啥意見,”胡有水的臉色一點不像沒意見的樣。其他人跟他一樣,想二百多兩銀,還真就沒有多少,在這個災年裡銀最不值錢。這裡面除了胡有財,他激動的臉都紅了。
族長作為見證人,在文書上簽了字,胡老爹摁了手印,其他人也都是。吵吵嚷嚷的一大家,幾十口人就這樣分了。
胡老爹最後了一句:“過繼的事情過幾日挑個好日,請老二的老丈人,還有村裡人來見證,這幾天就給他辦了。”
董氏一臉的苦澀,胡有水直接甩手走人。胡有田的臉就很難看,瞪這劉巧兒似有埋怨。
大寶,二寶他們下學回來,感受到家裡的冷清,跑到後院問滿分家細節。
“平分,”胡滿就甩了兩字,等會熱還要分糧食,她是真心疼,雖然那寫買來就是給他們吃的,但這麼猛地一分家,她還真覺的有些夢幻,要不是二叔三叔,還有親爹,他們都不同意用家裡銀給村裡人買糧食,這個家也不會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分了。
“你接著啊,”二寶推推她。
胡滿指了指坐在地上的驚蟄。他手裡正拿著分家文書看。
看的懂嗎→_→
二寶把文書拿過來,又欻的扭過頭看他的手,“你手怎麼受傷了?”
驚蟄從垂這的睫毛中飛快的看了一眼滿,趕緊把手縮排袖裡。
這是淬煉體魄時弄的,具體的驚蟄不懂,只是忽然就別精神力撕裂,差點疼死,整條左手臂布滿蚯蚓一樣的傷痕,深可見骨。這幾天都躲著不敢出門,很疼。姐姐也不讓自己出去。
胡滿不自在的咳了一下,扯謊:“不知道他怎麼弄了,你不是要看分家文書嗎?看完我還要收起來。”
雖然她這麼了,大寶還是很關心驚蟄的傷勢,問了幾句驚蟄都搖頭,就想幫他傷藥包紮。
“姐。姐。不。”驚蟄瞪著眼,躲著身抓著藏著受傷的手臂,如是道。
胡滿扶額,自己就是讓他把綁帶揭開,讓他吧傷口曬曬紫外線,有利於傷口癒合,他這麼一會,想是自己虐待他一樣。
“滿,你別欺負這傻啊,瞧這傷的,我就不信是他自己弄的,有啥事兒跟哥,我去給你辦。真是——”大寶嗔怪,去前院拿了藥回來。
驚蟄被胡滿呵斥了一句才老實,他很少接近家裡其他人,胡滿不帶他就待在屋裡,要麼就是偷跑上山,時常找不見人。平時就住在後院的客房裡。
“我等會把飯你給你送過去,待在屋裡別出去。”胡滿匆匆撂下話,就走了。
326驚蟄
看著她的衣角消失,驚蟄爬在窗上朝外看。蚯蚓也在外面,扭頭吐著舌頭看他一眼,又把頭扭回去。
有段距離,但蚯蚓那一眼,讓驚蟄感覺到被看到心底去,這是力量的懸殊,就像他會怕心情不好的胡滿一樣。
再看想院裡,一家老少全聚集在蚯蚓的地窖入口。驚蟄知道,那裡面藏了很多糧食。
胡老爹主持分糧,他指著地上的袋滿滿的麻袋:“共三十袋,每袋百斤,一人六袋,是扛走,還是放在地窖裡你們自己決定,這些糧食省這點夠你們一家吃一年,災年怎麼也抗的過去。”
還有一個意思就是別拿這種事哭窮。胡老爹有這個意思,眾人也都知道,是以胡有田甩起一袋糧食在肩膀上,走的歪歪扭扭,沒兩步就呼哧帶喘,但年輕那會兒做長工的底還在,肩膀抗個百十斤不是問題。
胡有水更是不帶猶豫,連拖帶拽的把糧食弄走,弄不動就罵董氏。
董氏的性註定她不會服軟,倆人吵了幾句她咋咋呼呼的想動手。
胡滿坐在蚯蚓身上,對身邊的豆丁道:“以後就照這你爺爺長,別學他們。”
“嗯。”豆丁使勁點頭,悄聲道,“我娘大姐不是好人,但還是讓我跟大姐玩兒,要好吃的。”
他娘是劉巧兒,豆丁今年才五歲,一邊聽他孃的,一邊告狀。胡滿摸摸他的頭,無言以對。這將來也是個狡猾的,別跟她那個陰私的娘學壞就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