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許久,此時天邊大亮,靠山屯第一縷晨光照在焦黑的廢墟上方。
為了救火人們把鄰居的房都拆了一半兒,老宅只剩殘垣斷壁,一座青磚瓦房的大院就這樣變成廢墟。多少人唏噓?幾天來所發生的事情,村民們一輩也沒經歷過,眾人臉上滿是疲憊,但是吧,議論聲一點兒也不見少。
“造孽了,瞧他們一家至親鬧成這樣,幾百年來也沒有。”
“咱們村怕是要鬧鬼,我就不信那裡面沒燒死一個半個。”
“胡老大家少了那麼多人,去哪兒了?保不準就是燒死了。”
“哎呀,你們這麼一我怎麼突然覺的冷呢?”
“不會真鬧鬼吧?”
“不呆了,不呆了,我的趕緊回家去。”
一會兒的功夫,救火的人都灰頭土臉的走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胡耀祖他們,醒了。瞪著迷茫的眼,看向忙活的胡老爹。
“我,”嘴巴一張,聲音啞的沒聲不還撕裂似得疼。
胡老爹趕緊奔過來,他黑黃的莊稼漢臉一夜之間就老了,眼睛裡布滿血絲。
“你醒啦?醒了好,醒了好。”此時有千言萬語也問不出來,都化作濃稠悲哀壓在心底。
“這是怎麼了?我怎麼在,在這裡?”胡耀祖嘴巴張合,胡老爹趴在他嘴邊才勉強聽到。
“這是嗓被煙燻壞了。”郎中嘬嘆,在一邊給其他幾個人處理,他們的命雖然保住了,但身體上多有燒傷,要留疤了!一輩的疤——何苦呢!
胡老爹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目光發空,道,“你們家著火了,你差點被燒死,是滿把你們救出來的,你娘跟幾個孩呢?”
他在什麼?胡耀祖在聽到著火時,腦裡嗡的一聲,懵了。
“怎麼會著火?怎麼會著火?是不是你?”胡耀祖扭曲著臉抓住胡老爹的衣領,聲嘶力竭,像是在質問他。
“你什麼?”胡老爹一把將其推開,猛地轉起來,腦袋裡氣的發黑,半天不出話。
“你這狗東西,誰放的火你心裡不清楚?”郎中扶著身亂晃的胡老爹,對著胡耀祖紮心,“你爹都承認火是他放的了,他想燒死你,讓你們一家到地下陪著他,就你還傻叉似的分不清好賴人,怎麼沒燒死你。”
“胡——”胡耀祖絕望的哭起來。他一點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但那些反常的地方無時不刻的提醒他,郎中的可能是真的。
他可是親生的啊。
怎麼能這樣,怎麼能?
胡耀祖拼命哭,像是被拋棄的孩。在場的無不是心酸,感覺在沒人比他可憐。
“一時半會兒的也問不出什麼來,你回去歇歇,臉色太難看了,”郎中硬吧胡老爹推出去,擺手讓他走。
胡老爹走了,高大的身材越發的佝僂。
胡滿在醒是被叫醒的,就這白氏的手喝了幾口粥,就吃不下了。
“驚蟄呢?傷的嚴重嗎?”她睡著後做夢了,大火中被驚蟄救的場面又回放看一遍。真是沒白救過他一回。
“哎呦,”白氏猛地站起來,滿臉懊悔道,“完了,完了,我把那孩給忘了。哎呀呀,真是,真是——”
真是啥?不怪奶奶會忘,最近的事情實在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胡滿扶額,特意道,“我被砸暈在大火裡,是那孩把我救了。”
“還有這一出?”白氏更後悔了,放下碗囑咐兩句就走了。
把人支走了,胡滿從床上爬起來,身上的傷疼的她齜牙咧嘴,穿衣裳的時候簡直要親命。
就是為了給有些人時間,她才耽擱這麼久,在拖下去真是對不起自己。
她一出了後院,就被滿院追著驚蟄跑的白氏抓個正著。訓斥孩兒似得,把胡滿訓的抬不起頭,然後沒好氣的問,“你要幹嘛去?”
胡滿老實交代:“去看看胡老大他們,事情總要解決,早點完事大家都安生。”
現在趁事態發酵到一定程度,快刀斬亂麻,她真是受的夠夠的了。為了這些屁事跟爺爺起隔閡,就老宅?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