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爹把他推到一邊兒,指著捂臉哭的胡有田的鼻破口大罵“你就是個龜孫,想死早死了,等到現在是丟老的臉。現在這話嚇唬誰?你自己不要個臉想遺臭萬年,你他孃的問過別人想不想?沒腦的蠢貨,被人當猴耍你還頂這張沒睡醒的臉活著呢,死了幹淨,老就當沒生過你這樣的龜孫。”
杵心窩的話每一句,胡有田冷漠的表情就龜裂一分,最後痛苦的扭曲這臉,放聲痛哭,哭的都抽抽了。
大寶是個心軟的,走過去巴巴的勸。
他哭起來沒完沒了,還唸叨著沒人管他,沒幫他。
意思就是他的錯,都怪別人不關心他。
胡老爹頭一個不耐煩,煩躁的原地轉了幾個圈兒,探著脖爆吼“別他孃的哭了,聽我正經事兒。”
哭癱的胡有田抽抽搭搭“啥事兒?”
不生氣,不生氣,孃的氣死了。胡老爹安撫自己幾下,氣呼呼的道,“打算給你個龜孫買鋪。是你好姐夫賠掉的那個,你,你好好改造,等出來了就他娘別回村兒了,愛幹啥幹啥去。”
胡滿研究三叔的表情,那張臉是空白的,好一會兒才變成狂喜,又懷疑自己聽錯了,糾結。
“真,真的呀?”胡有田舌頭打結,一秒變的患得患失。
“我醜話到前頭,”胡老爹彷彿用盡了力氣,突然沒了怒氣騰騰的氣勢,變的蒼老起來。
他道“我是聽了滿的才會對你這麼放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要是不知好歹的還以為是滿六親不認,你就不是我兒,我也沒你這個四六不懂的兒。”
胡有田臉部抽搐,掃了始終不言的胡滿一眼,又快速移開,蚊聲似的道“我知道了……”
“爹,”元大春還在地上跪著,心翼翼的問,“我呢?爹,你不管我,也不能不管你閨女,你外甥啊——”
胡老爹哼了聲,一個眼神也沒給,扭頭走了。
元大春就跪在地上哭,胡大姑拉他衣裳,嘀嘀咕咕的話。
221三倆好友
胡滿拿下包袱,扔給胡有田,“裡面有換洗衣裳,有書本筆墨算盤。”
對上錯愕的表情,胡滿輕輕笑了,笑的跟她不計前嫌似的,的也好聽“三叔啥時候能識字算賬,啥時候就從牢裡出來。”
元大春瞬間想起自己,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諂媚道“大侄女放心啊,我來教,讀書識字打算盤,我都不在話下,我保證能把你三叔教好。”
“是是是,你姑父可厲害了,算盤打的那叫個好。”胡大姑也巴結她。
胡滿嗯了聲,帶著大寶走了。
“高,”大寶對著佩服的五體投地,兩隻手都翹著大拇指表示敬佩,道,“滿你真是高,把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發揮的淋淋盡致,這下三叔肯定對你感激涕零,他做回牢房改好了不,得了個鋪,還能利用機會讀書識字,太好了,這招真厲害。”
胡滿配合著露出自得的笑“三叔要真能想點兒腦我費心費力的也算值了。鋪的事兒還沒影兒呢,你倒會給我臉上貼金。”
大寶“不可能不成,沒有你辦不成的事兒。”
胡滿“你那兒來的錯覺?”
次日,黑暗潮濕的牢房裡,天光剛透進低矮的視窗,元大春就把胡有田搖醒。
“幹嘛呀?”胡有田不情不願的坐起來,頭上還插著稻草。
元大春嚴肅的老臉還是那麼醜。
他道“啥也不幹,叫你起來學打算盤,早學會咱們早出去,我這都張痱了,你還有心情睡覺呢。爭點兒氣吧老弟——”
胡有田看看伸到臉上的算盤,又看看包袱上堆這的書,一張臉苦的能滴水了。“真學啊?我數都數不明白,怎麼學啊?也就胡滿能想出這麼歪的招兒,折磨人不帶這樣的。”
真是個傻叉。元大春也不點破,勤勤懇懇的開始慢慢教書路。
清晨,胡滿一家,連帶著朱修在廳堂裡用飯。
朱修的廝跑進來道“楚姑娘來了。”
話音剛落,一身紅色戎裝打扮的楚娉婷走進來,手裡還拎著馬鞭。
她笑道“看來我是來早了。”
“那你回去,等會兒再來?”胡滿抹了把嘴,撂下筷迎過來。
“醜東西,”楚娉婷忍不住笑,拿馬鞭輕抽了她一下,挑挑眉,是一臉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