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奇憤怒的眼睛像一柄冰冷的刀,掃過一圈後,臉色平淡到冷漠的問:“胡兔娃呢?”
“肯定是跑了——”胡有財一言擊中,剝開圍著的人道:“我去找他,非殺了那個龜孫不可。”
“站住——”胡老爹臉上風雨欲來,摟著疼的厲害的二寶,目光直楞的看著大夫上藥。
胡滿機械一樣聲音跟大寶了幾句,就走過去握住二寶的另一隻手,並且告訴大夫不用包紮。
大夫瞪眼,想什麼但沒,這一家的神情都在積極隱忍這沖天怒火。
“要幹什麼?”胡老爹晦澀的問。
胡滿用一種近乎溫柔的眼神看著二寶,輕輕道:“我來給他處理,爺爺讓他們散了吧。”
胡老爹想問問,但看孫女一臉空白表情的臉,他不問了,回過頭讓眾人先回去。
“姐……”二寶不想哭,但對上前大姐所未有的溫情,他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抽噎這問:“姐,我的手是不是殘廢了?以後都不能握筆了?那我明天怎麼考試啊?”
還惦記這考試。胡滿鼻一酸差點哭出來,不過她穩住了,擁著二寶道,“有大姐在呢,你的手沒事兒也不會有事兒。你先眯會兒,等會兒姐給你縫上口,用不了就好就好了。”
二寶固執的瞪著腫桃似的眼睛問:“要幾天?明天行嗎?我覺的不太疼了,包一下還能用。”
傻孩,都疼麻木了。胡滿攬著他不話,靜靜忍受著這刺刺麻麻的心疼。
等了一會兒,去‘杏林館’先羊腸線的大寶回來了,連帶著老朱和朱修也來了。
老朱看著一眼血呼啦查的手,就把帶來的傷藥放下,拉著胡老爹一邊兒話。
知道前因後果,老朱一言就斷定:“那孩不是跟幾個孩有仇,就是受人支使,這是故意在害寶祿啊。今年,可惜了——”
胡老爹痛心疾首,眼睛裡沒淚,鼻涕泛濫,這是傷心到一定程度了。
這麼大年紀了,他哭不出來,發狠一般在心裡發下誓言:一定要給胡兔娃母點苦頭嘗嘗。
換成其他孫他或許不會這麼恨,但那個人是二寶,他最得意,引以為傲的孫。
二寶從認字那天起就表現的與眾不同聰慧,這一度讓胡老爹擔憂天妒奇才,而生出不敢對二寶太好的心思,他一腔慈愛忍的辛苦,只盼著有朝一日孩能一飛沖天。
可現在,因為那麼一個破爛臭東西,二寶不能參見縣試,他恨不得立時殺了胡兔娃。
是老朱的話點醒了他,胡老爹心裡想的只有一個人,一個恨不得他立馬敗家,兒孫一輩沒出息的人。
他不會就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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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無緣考試
那邊廂房,胡滿在酒中揉搓羊腸,拿過來的時候該是新鮮的,難為老朱他們了。
她把揉搓下來的纖維擰成一股,在撕成細細的絲,額頭上的汗珠簌簌而落,朱修時不時的用手帕給她擦拭,心裡好奇也極力忍著。
大寶捏這二寶手腕讓血流慢點兒,急急催:“滿,你在幹嘛呀?快點兒吧,二寶的手一直在流血。”
胡滿專心致志,很快穿針引線,將針在蠟燭烤熱。
她道:“你倆摁著二寶,往他嘴裡賽個帕。”
在場的還有這家的掌櫃,眾人都滿頭霧水的看著朱修他們把二寶的手腳摁住,又嘴裡塞手巾。
胡滿臨下針前又看著朱修道:“哥,你知道手臂上有什麼xue位,能讓人麻木嗎?”
“有,”老朱應了一聲,上前摁在二寶胳膊肘的位置上。
不明所以的二寶瞪著眼睛,嗚嗚的不出話。
胡老爹擔心,圍在外邊轉:“這是幹嘛啊,怎麼又是針又是線的,縫衣服啊?”
最後看了一眼二寶臉兒的胡滿,收斂了心生,對著深長的血口下了手。
二寶蹬腿伸脖,一雙大眼瞪到脫框,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掙紮這身想要逃脫鉗制,奈何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