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擁有知識,擁有查證的力量,明白家裡有多少錢,也明白自己能承擔多少風險,那麼資本就會把消費任務分發給他們。
他們的存款通常不會超過六位數,也就是十萬個加拉哈德各國的等值貨幣。
他們喜歡購買焦慮,把一件事理得明明白白,如果媒體向他們販賣焦慮,他們會照單全收——
——舉個鮮明的例子。
你的父親還在因為加班腰疼嗎?我這裡有特效藥,連某某音樂會的大明星都在用……你也來試試吧?
你還在因為月薪六千而買不起一套房嗎?我這裡有最新的貸款工具,年利率不超過百分之三,來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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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會給這些新時代窮人準備一張張全新的合約——
——你甚至不會察覺到惡龍已經改頭換面,換了一副親善可人的面孔。
不努力,不進步變成了一種懲罰機制。變成刺激消費的原罪。
而他們的剩餘價值化為貨幣,最終還是流向資產階級的口袋。
追求幸福變成了一種虛幻的,永恆的奢望。
在小資產階級面前是刺激的物質商品。
如果你還可以說你的精神是自由的,那麼他們還會生產精神商品,現實裡做不到的,電影裡會有偶像替你做到,現實裡得不到的,書本里會有偶像替你得到。精神體驗會明碼標價售賣給你。
中產階級可能要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幾代人的苦行僧生活,才能勉強完成資本累積,到達大資產階級的門檻。家裡一個敗家子都不能出現,兒女也不能墮落成小資產階級。
中產階級和自己的兒女產生決裂一般的對立時,往往都會家破人亡。
他們一邊要求兒女適應資本模式去生產物質和精神的商品,一邊不允許兒女消費這些勞動成果。
故而中產階級最終追求幸福,消費自己的剩餘價值時,都有有種嚴重的負罪感——認為自己在浪費,浪費就是可恥。
你要問中產階級,這種負罪感從哪裡來?他們卻說不出來。
你又去問小資產階級有沒有負罪感——我想他們是沒有的。
因為他們已經看不見上升通道和自主選擇的權利,他們的父母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一生能夠到達的天花板就在那裡擺著。為一家資本生命體工作,直至他們的自然壽命終結之前,都是塞進鋼鐵裡的血肉之身。
他們是構成文明社會的主力軍——
——其中一個群體痛苦地掙扎著,想要破繭成蝶,變成新的資本增值機器。
——另一個群體痛苦而快樂地掙扎著,已經失去了勇氣,默默接受並且無法拒絕消費的快樂,在科學技術的發展下,資本用高甜度的食物、強刺激的文化、光鮮亮麗的偶像。把他們變成任人宰割的新時代奴隸。
你會看見負債累累的啃光家產的蛀蟲。
你會看見生病了卻罵醫生黑心的老財主。
你會看見落入陷阱的努力工作的人,他們說自己跳出了生理舒適區,很充實,但是卻感覺不到任何的進步。
這兩代人非常的奇怪。
一代以工作賣命為榮耀,生產了多少價值而興奮,像是打了精神嗎啡,給僱主提鞋的本事是一套一套的,為了鞏固資產階級的地位,沒有什麼不能出賣。
另一代會在自己的社交圈子裡分享今天吃了什麼,買了什麼,看了什麼,去過哪個景點,住了哪家名貴的酒店,從而標榜自己的社會身份。錢從借貸裡來,從未來的勞動力中壓榨,從父母的資本中索取。
如果你要放開眼界,你會看到資本這頭怪獸已經進化出新的尖牙利齒,往人類這個族群身上磨牙吮血。
他們會假借動物保護的名義,用募集善款的方式避開稅務審查,為動物生存的環境謀求福利,用來遏制新的國家政體進入工業化時代,美其名曰環保主義。
可是這個世上還有人在捱餓,因為飢餓而死去。
他們會假借民族主義的口號發動戰爭,用來出賣軍火和僱傭軍服務,將販賣焦慮的模式做大做強,做到國與國之間的博弈。
可是這個世上還有人讀不起書,因為貧困而變成童兵。
他們會用一套資本主義的普世標準來要求落後的國家,除非星界太空中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礦藏,無法拒絕的利益,不然絕不會提起探索太空。
可是這個世上還有一大批人,窮得你無法想象。
他們一輩子,可能連一個銀行賬戶都沒有。可能五位數的存款都沒見過。
資訊壁壘和假新聞變成資本的爪牙,可以販賣的東西數不勝數,我想以前你們就已經掉進星界客人給你們準備的鑽石陷阱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