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把鑄錘。
等刀刃發熱發紅。
他就換上另外一把。
乒——
“你要真有那麼大本事,怎麼就這麼容易被人弄死了呢?還和‘我’這個人渣、混蛋、流氓埋在一塊,做了合葬。你這魔鬼當得真窩囊。”
伍德的眼睛裡開始冒血絲,腳下全是虛汗,身體已經開始脫水。
“放心,我不會認輸,不會像你一樣。”
咔——
門鎖開了。
沒有伍德預想中來得那麼猛烈,鎖釦在一次又一次的鑿擊下,金屬疲勞而產生了形變,鎖芯像是麵條一樣拉長斷裂。
伍德推開了門,步履蹣跚地走到刑訊房門旁,聽著外邊的動靜,確定沒人之後,他凝視著牢門裡的山羊。
它一動不動。
不對。
似乎是動了那麼一下。
伍德確定自己沒看錯。
山羊的屍體確實動了一下。
不過轉瞬間的功夫,從羊屍的肚皮底下鑽出來一隻肥得流油的老鼠,竄出籠門,一頭撞在漆黑的磚牆上,一命嗚呼。
“可把你能耐的……”伍德對山羊說。
他推開了門,只要往外走,走過資料房和牢獄倉庫的玄關廊,走出牢房大門,他就能出去了。
這條路不長,一百米不到。
可是走出去之後,他能去哪兒呢?
肯定回不去莊園,朱莉不能包庇他這個罪犯。
落草為寇嗎?逃到別國去?
和這幾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法官拼命?
不,只要能活下去。
活到明天,活到自己能想明白。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往哪兒去?”
要活到想明白最後一個問題,只有活著才能想出答案。
可惜的是。
伍德先生和那頭遭遇厄運的肥耗子一樣,剛出門就撞上了一堵結實的“牆”。
路德維希大法官在門外靜候多時,手裡拿著朱莉的槍,面露微笑,黑洞洞的槍口中,銅皮彈頭光澤飽滿。
路德維希大法官說:“你的罪名又加了一條,這算越獄。還好沒人看見,表弟呀。這是要加錢的。”
伍德讓槍口逼得退回了牢門。
路德維希問:“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