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裡一把手的獨生子,堂堂海龜留學生,要和一個要飯出身的髮廊妹結婚,當然沒人會相信。
“賀麗娜認為這是凌向的煙霧彈。”原少儒擰好藥膏的蓋子,裝入盒子裡,坐回座位上。
顏容看著他顫抖的手,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大腦。
“孟月出事,是不是與我…與我有關?”她問得小心翼翼。
原少儒沉浸在回憶裡,酷帥的臉色泛起笑容。
“那天是我和孟月的婚禮。孟月一身漢式婚服,坐在篷跑車裡,迎親車隊是十八輛紅色寶馬,不少寶馬車主看到迎親隊伍,自動加入,上百輛寶馬浩浩蕩蕩,延綿幾公里。”
顏容依稀記得,那場迎親隊伍的壯觀,只是當時她,並不知道是誰結婚。
迎親隊伍從師傅的理髮店門前經過,圍觀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簡直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
“是不是凌向開的婚車?”顏容一抬頭,看到上一秒還在微笑的原少儒,此刻已經泣不成聲。
“……”
對女人來說,男人的眼淚,比血更有殺傷力。
顏蓉呆住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若不是痛徹心扉,怎會讓一個男人淚如雨下?
“對不起。”顏蓉慌作一團,她抽了幾張紙,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連串淚水從他酷冷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原少儒沒有一點兒的哭聲,只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對不起。”這種痛,顏蓉感同身受,但除了對不起,她找不到其他的詞安慰他。
養母去世的那天,她抱著梅子,跪坐在棺前,就如他這般,無聲地流了一夜的淚。
比起痛哭流涕,大聲啜泣,這樣的無聲流淚,更加讓人心疼。
“阿原。”顏蓉繞過茶几來到原少儒身旁,攥著紙巾,躊躇了一會兒,還是隻說了句“對不起。”
“我好悔!好悔!”原少儒雙手握住顏蓉的手,把臉頰貼在顏蓉的手背,哭聲從肺腑裡發出,曳長悲切。
凡是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都聽得懂這哭聲里人間的至悲。
顏蓉幾經人生變故,看著原少儒這樣的哭聲,眼淚當場就落下了。
她一邊不停地抹著眼淚,一邊俯身將另一隻手輕輕搭在他肩上,擼貓一樣:“阿原,別哭了,再哭眼睛就該腫了。”
原少儒抽抽噎噎止了哭,他抽了紙巾,邊擦淚邊:“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喝點水。”顏蓉抹去腮邊的淚痕,端了他的茶遞到他手裡。
原少儒接過,喝了茶,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顏蓉回到座位,也不敢繼續剛才的話,一時又找不到其他的話題,盯著茶具發呆。
原少儒默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不同意梅子和鄧文博的交往,是因為莫離嗎?”
顏蓉將目光從茶具上移到原少儒臉上,反問:“莫離同意嗎?”
“這世上唯有感情最珍貴,所有的真心相愛,都值得被祝福。”原少儒放下茶,靠在沙發靠背上,顯得有點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