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蘭算了算, “還有80來塊錢。”之前第一次賣野物50塊錢，買了衣服這些之後，剩下了43塊錢；後來楚隨珠又賣一次是15元，買菜花掉了2元, 再加上這幾天零零散散花的錢，和前幾年她攢下來的, 一共也就剩下這80多塊了。
楚隨珠不知道的是, 她去年剛上高中，是交了35元學費的, 相當於把王玉蘭四年攢下來的錢給花掉大半。
原來的楚隨珠雖然不聽話，但成績還算好，再加上王玉蘭小時候是念過很多書的, 知道念書的好處，所以哪怕花掉那麼多錢, 她也捨得。好在只是高中剛入學花得多，過後每個學期只要交三塊錢就可以了，不然王玉蘭還真的沒法送楚隨珠去上學。
雖然現在手裡還80來塊，但王玉蘭知道, 這錢真的起不了什麼作用，過兩年毛蛋就該上學了，隨珠要是考得好, 也得上大學，盡管現在都是公費上大學，但過幾年什麼情況誰知道呢？
所以王玉蘭心裡清楚, 光靠她一個女人在地裡刨食，真的很難供兩個學生出來，像前幾次隨珠是去山上打獵，但總不能總靠著孩子，她是媽媽，應該給兩個孩子撐起一片天。聽說縣裡有不少飯店在招洗碗的，她捉摸著地裡沒活的時候就去看看，總能賺到點錢。
“有點少了，咱們毛蛋是不是得上學，準備去哪上小學？”楚隨珠是打聽過的，這裡孩子幾乎都要上學，一般來說是從小學開始然後是初中高中大學，像村裡很少有上到高中的，甚至是初中的都很少。他們村也就只有三個在上高中，一個是她還有一個葉同澤，剩下一個就是小翠嬸家的三虎，讀的中專。
一般上小學六七歲就可以上了，也有五歲就上學的，現在毛蛋四歲，也就是說還有兩年，這段時間楚隨珠也經常看到王玉蘭拿著一本書在教毛蛋認字，因此毛蛋以後是一定會上學的。
相較於高中只有一所來說，小學就比較多，他們村和其他幾個村一起，就有一所小學，還有其他不同地方，都有小學，包括縣裡，也有好幾所小學。他們村的小學楚隨珠偶然有聽到過一些事，說是這所小學的老師教學水平很差，動不動就打罵學生，楚隨珠當然不願意毛蛋去這樣的小學讀書了。
巧的是，縣一中邊上就有一所小學，還有一所新開的幼兒園，聽說幼兒園是專門給未滿6歲的孩子們呆的學校。這下，楚隨珠心裡就琢磨上了。
王玉蘭是想好好培養兩個孩子的，但她對於村裡的小學心裡也有點數，說實話，裡面的老師跟隨珠念書的老師不一樣，那時候老師都夾著腦袋做人，水平什麼的倒不說，但最起碼不敢打孩子。現在的這一批老師，也就是認識字，能有多大水平？脾氣還大，動不動就打學生，前幾天她還聽說有一個老師把隔壁村的一個孩子頭給打了，說是用板凳砸的，所以啊，她也不太願意把毛蛋送進去唸書。
但她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只能自己先教著孩子，省得到學校什麼也不知道，把老師氣得打他。
“就村裡的小學吧。”王玉蘭想了想，回道，懷裡睡著的毛蛋打了個驚，她趕緊拍了拍他。
楚隨珠目光落在毛蛋身上，臉上漾出笑來，“有沒有想過把毛蛋送去縣裡讀？我聽說那邊老師教得都挺好的。”
王玉蘭皺了皺眉，哪能沒想過，可是家裡條件不允許，但這話也不好跟女兒講，“去縣裡讀書比較麻煩，我也不能跟去。”
“誰說你不能跟去。”楚隨珠出言道。“媽，咱們一家都去縣裡吧。”
要是楚二還在，跟自己說去縣裡，王玉蘭馬上就帶著孩子一塊去了。但現在，她怎麼去？只當女兒在開玩笑的王玉蘭正要拒絕，就被楚隨珠看穿了。
她也不急，轉而問道：“媽，你覺得我做菜味道怎麼樣？”
不知道怎麼又拐到這的王玉蘭疑惑，然後點了點頭，“特別好。”好到她都要懷疑女兒那麼一摔是不是被什麼廚神附體了。
“那我做的菜，您說能不能賣出去？會有人花錢吃嗎？”
王玉蘭想了想，她以前跟著楚滿榮去國營飯店吃過，在未嫁人之前家裡也請了好幾位廚師，外面不少餐廳裡她也經常光顧，但確實，沒有一個能有女兒做得好吃，明明是常見到不能更常見的食材，從女兒手裡做出來，就是跟其他人做得不一樣。
她不排斥做生意，要知道她家以前的生意做得才叫大，不然怎麼會被打下來呢？但是將女兒做的菜賣出去，她第一反應就是不行，因為女兒要讀書的，沒那個時間。跟做生意賺錢相比，她更希望女兒能讀書讀出來。
“不行，我不同意。”她斷然拒絕。
楚隨珠早就想到王玉蘭會拒絕，莞爾一笑，給王玉蘭提供另一種可行性，“那媽你覺得，我們去賣包子怎麼樣？餡料我來做，您負責賣。”
賣包子是目前楚隨珠想到最適合他們的來錢路子，一、這東西的餡料調起來方便，她放學回家調好就行；二、只賣早餐，晚上做好包子，第二天蒸好拿出去賣，賣完了收攤回來；雖然會累一點，但不會花太多時間。三、非常適合她吸收靈氣，一個包子才多少餡料啊，但一盆餡料可以包多少的個包子賣出去。如果真的開始賣包子，最起碼修煉到二階還是很輕松的。
王玉蘭這次沒有脫口拒絕，而是認真想了想，拍著毛蛋的手也停了下來，半晌，她眉頭舒緩，看向楚隨珠，“我覺得這個挺可行的。”
與其去飯店洗碗，還真不如試試女兒說的，以前她家做生意，她是清楚如果生意做得好會賺多少錢的。先不說包子能不能賣出去，光憑女兒調的餡料，她就相信，這包子絕對好賣。
王玉蘭既然同意了，楚隨珠就要開始跟她商量商量細節，她們先把毛蛋送回房間，隨後難得拉亮了電燈。這電燈還會楚大伯他們住這的時候裝的。楚隨珠他們搬回來當天晚上開啟過，當時楚隨珠還覺得這東西跟夜明珠挺像的，後面因為要省電，就再也沒開過了。
昏黃的燈光下，王玉蘭拿著一張紙，一支筆，兩人一邊商量著一邊記下來。大到要買幾個蒸籠和煤球爐子，小到麵粉餡料，一一都列出來，這些都需要王玉蘭去準備的。
王玉蘭以前看起來是有些軟弱的，但這回把東西置辦回來卻是雷厲風行，第二天楚隨珠放學回來就看到院子裡有一個煤球爐子還有幾個大蒸籠，以及一小堆的煤球。
因為是打算先試試，就沒有特意去買菜，反正老房子的菜地裡還有不少菜。
既然要去縣裡賣，他們沒有牛車其實不太好去的，王玉蘭還特意約了同村有牛車的人，每天付三毛錢，由他接送，每天把這些東西一塊送到縣裡，到了中午再接回來。
這一點有點出乎楚隨珠的預料，因為頭天晚上他們並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結果第二天王玉蘭自己就解決了。
為了吸收靈氣，楚隨珠沒打算做純肉餡的包子，而是都要跟蔬菜一塊調的餡料，先是準備了三種，一個豆角末豬肉餡，一個胡蘿蔔豬肉餡，還有一個雪菜豆腐幹餡的。
這三種都好做，豆角末和胡蘿蔔都先用水焯熟，然後分別拌入剁成末的豬肉中，倒入醬油和鹽味精等調味品，雪菜豆腐幹餡的則額外加了一點辣椒粉。
餡料準備好之後，就開始揉麵，她最近吃得好，力氣都變大了許多，所以揉出來的面也格外勁道。
王玉蘭雖然不太會炒菜，但她包包子卻包得格外的好，一個個包子褶像朵花似的盤著，速度又快，包的時候甚至還哼起了歌。當晚他們就先蒸了一些包子自己吃，味道自然是不必說的，楚隨珠甚至沒有用水來調餡，而是特意煮了一鍋骨頭湯來調餡料，因此一口包子咬下去，別提有多鮮了。
王玉蘭還特意給隔壁葉家送了點，只是在看到葉靜伸手搶包子吃的時候，心情又黯然了些。
第二天三點多鐘，王玉蘭就起床開始蒸包子了，昨天她們包了300個包子。楚隨珠聽到動靜也起來，她怕王玉蘭掌握不了火候。等蒸好全部的包子也已經快五點了，天邊麻麻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