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禮。”
葉承歡頗為尷尬地笑了笑,眼神不自覺地飄到了別處。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裡正是他在鳧山的房間。
他回來了?一路暈著被人抬回來的?
“師父!風瀾呢?!他去哪兒了?”腦袋一陣一陣發疼,他卻壓根顧不得,只覺得事情實在不妙。依那人的性子,極有可能被魔族蠱惑走,畢竟如果那個魔物說的話是真的,他和風家主之間還真是有血海深仇。
難怪……難怪他要殺風羽。
等等,如果他殺了風羽,下一步不就是——
崇延並未注意到他面上浮現出的糾結表情,只道,“我也正要問你,風瀾呢?他不是去尋你?你卻又為何倒在林中?”
“師父!帶我去風家!他肯定回了風家!”殺不殺人,殺誰,對葉承歡來說都無所謂,他在意的是如果風瀾真的做了這樣的事,那麼他會有怎樣的結局?亦或說是下場?
你清清白白的時候,沒有人會在意你曾經怎樣除魔衛道。但一旦你害了人,那個人還是你的父親,那不管他做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你將會永遠被釘在正道的恥辱柱上!永不翻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崇延被他這樣的神情嚇了一跳,坐到床邊,拍拍他的背,用難得的耐心語氣道,“慢慢說。”
他的本意是要安撫葉承歡,然而經過這一番撫慰,他的徒弟倒真的想通了不少關節,平複了一下心緒後,竟然出奇地平靜,只是恢複了平常的語氣道,“啊,沒……沒什麼。師父,風瀾大概是回醴陵了。”
“醴陵城?”崇延皺了皺眉,“為何這般突然?到底發生什麼了?”
“鬼知道他是要去幹什麼,我不讓他去,這家夥還把我打暈了。”他說著摸了摸後頸,蹙著眉頭道,“疼死了。”
崇延長老本就不是喜歡深想的人,加上葉承歡又是影帝級別的人物。他側耳聽了一陣,竟似乎真的信了,搖著頭喃喃道,“水欽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莫非是因為他弟弟……”
葉承歡也一臉恍然地道,“八成是這樣,可能想回去看看他爹吧。”
崇延道,“這又何難,若是你這小子,我八成不準假,但何曾……”
葉承歡委屈巴巴,“師父……”
“行了,這是什麼原因你心裡難道沒數?不許裝成這樣子給為師看!”崇延站起來後,似乎也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於是輕咳了幾聲,囑咐他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了。
葉承歡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離開,在門關上的那一瞬,迅速起身穿衣,頭發隨便拿發帶一綁後,提起桌上的乾坤劍就沖了出去。
由於他身上有鳧山通行玉牌,一路可謂暢通無阻,然而,他卻不知,在他禦劍飛行的那一刻,他的好師父崇延就在不遠處望著他的身影。
臭小子,撒謊也不打草稿,當你師父傻的嗎?
他輕笑一聲,召來自己的劍,緊緊跟了上去。
得其應得
風宅經過這一場劫難, 已然失了平日裡威風堂堂的氣勢, 變得寂靜且陰沉。雲巒踏進正門, 迎面的長廊上就蹲坐著那些個神色萎靡的仙衛。
見到他們進來,這些人陸陸續續站了起來,眼神滿含戒備。
老僕道, “這位是雲家的名士,嗯……”他突然想起來這一路被雲巒問得一愣一愣的,卻始終沒問他的名字, 正要回頭詢問一番,卻聽那位沉默寡言的白衣公子在他身後淡淡道,“老伯叫我子川便好。”
老僕聞言咳了幾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頭繼續道, “這位子川公子想來探看一下府中打鬥的地方, 你們若有什麼線索也一併說與他聽。”
然而雲巒見他們一個個都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逛逛。他環顧了一下這四周,只見幾根石柱上遍佈著碎裂的長痕,隱隱黑氣如同一縷炊煙, 正緩慢地向上飄升。這種痕跡,明顯是劍招。
“嗯?這是——”他的眼睛忽然微微睜大,緊盯著這根柱子, 目光緩緩下移,將這上面的字一字一頓地讀了出來。
“逼人入魔,得其應得。”那根柱子旁, 還靜靜躺著一個翡綠色的圓潤物體。
“啊!大家來看!”
不料,他剛把這東西撿起來,還沒來得及好好觀察,就聽一個嘶啞的聲音突然響在了眾人耳畔。
“這是什麼?”越來越多的仙衛圍上去,稀稀疏疏的聲音在不解問道。
“這是瀾公子的玉佩……你看,上面有個瀾字,還有雲紋。我見到過,是鳧山給每個弟子都佩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