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那人身旁闔上雙目。
這一夜倒是平靜異常,只是未到卯時,雲府的門就再一次被弄得砰砰作響,緊接著便傳來僕人門四相奔走的腳步聲。長微睡得熟,竟然沒有一點反應,倒是成了神後不需要休息的雲巒輕手輕腳起了身,出去察看情況。
他站在雲府門前的一條長廊上,看見雲岱正睡眼惺忪,脾氣極差地在同幾個人講話,眼底明顯泛著烏青。
“雲家主,那兩個闖入我們家的人……啊,不對,是那兩個東西,肯定是魔族的。這可怎麼辦才好?”
雲岱不耐煩道,“這種事找我幹什麼?!要找找修真司去!”
“雲家主。離醴陵風家最近的就是你們雲城雲家,不找你找誰啊?家主被那兩個混賬害死了,以我們的身份哪能進得了修真司!”有幾個老僕邊說邊掉眼淚,看起來格外可憐,其他的年輕點的也跟著附和。
只有有一定聲望的世家之主,才有渡過金河的玉牌。
雲岱聞言一驚,連睡意都被驅逐了不少,“啥?你說什麼?風老頭子被魔族綁走了?”
老家僕含淚點頭。
“哈哈哈……”不料雲岱愣了愣,忽然大笑起來,“那老頭子年輕時候風流債一堆一堆,死了也是給世間除一害!”
“……”
“我說你們幾個還求我去修真司幹什麼?那老家夥唯一的兒子死了,他也跟著去了,風家要沒落了啊,求我?呵,求我也沒用……”他說話向來隨心所欲,從不顧及聽客的感受,一番刀子雨樣的話說下來,有兩個老僕已經氣得吐了血。
領頭的那老僕雖也聽得怒發沖冠,卻不敢直言批評,只好道,“我們家主還有一子,請雲家主慎言。”
“哦?”雲岱歪了歪頭,“是嗎?誰?我怎麼不知道?”
老僕氣得嘴唇都抖了抖,道,“是我們來錯了地方,打擾雲家主了。”
說完,這幾人便打算離開雲家,卻被身後一聲“等等”給喊停了腳步。
雲巒頭戴紗帽,身著如雪白袍,不急不慢地走了過來,淡淡問道,“來的魔物是何樣的?”
老僕不知這人什麼身份,問起他來彷彿理所當然,又見雲岱只哼了一聲卻沒說話,便如實道,“都穿著黑鬥篷,看不清臉,也不知是什麼魔物。”
雲巒又問,“風家就你們幾位逃出來了?”
老僕訥訥地道,“不是……那兩個魔物好像就是沖家主來的,護主的仙衛都受了重傷,但沒什麼性命危險,我們這些……就只受了點皮外傷。”有一點他不大好意思說的是,這些皮外傷還不是被魔族傷的,而是慌慌張張逃命的時候蹭到桌子椅子刮傷的。
這話一落下,雲巒還沒說話,雲岱就噗嗤一聲笑出來了,“哈哈哈,我就說嘛,八成是那老頭子自己造的孽!”
雲巒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聲音依然十分淡漠,“我同你們去看看。”
“啊?啊……好,好好……”總比沒人關心強,這人既然能當著雲岱的面直接同他們說話,身份定然也不低。
“好什麼好!”雲岱打斷他們,抱著手臂,面色不耐地道,“許長微呢?怎麼沒和你黏在一塊兒?要滾帶他一起……”最後一個“滾”字還沒說出來,他就感覺喉嚨一噎,像被石頭堵住一樣竟然發不出聲了!
雲巒卻彷彿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狀況般,若無其事地扭頭對他道,“他在休息。”
這幾乎沒有任何語氣可言的話,卻幾乎是一字一頓,可見這強調意味有多明顯。
雲岱心裡那個恨,他心想:好啊!你以為不讓我說話,我就治不了許長微了?!我偏不讓他休息,你能奈我何?!
風家的僕人自然沒有心思注意這兩人之間的修羅場,眼見終於有人願意管他們家的事了,當然是眼巴巴盯著雲巒,生怕這神仙似的人兒反悔。
好在,雲巒下一句話便是,“我們走吧。”
這些僕人都是普通人,不會禦劍,來雲城的方式是僱了輛馬車,好在醴陵和雲城比鄰,來回不過四五個時辰,雲巒也不打算騰雲,正好可以在馬車裡詳細瞭解一下事情經過。畢竟一個仙門世家的家主一夜之間被魔物所殺,必定會在修真界引起軒然大波。
魔和人之間隔著一道無上真境,自從玄真武神受雷刑後,無上真境也開始派其他武神駐守,只是這差事竟匪夷所思地沒落到雲巒這個一級武神的頭上。
如今駐守於無上真境的兵力真正處於重新部署的狀態,難免會有漏網之魚。只是沒想到……這些魔族,在翼君被抓到天庭聽候發落的節點,還能惹出這樁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