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好的,沒有仙根的話不可能重生的。”
雲巒轉過頭看他,語氣竟然有點可憐,“……真的?”
長微忍不住摸摸他的頭,“當然啦。”摸完才發覺這個動作他可有十幾年沒做過了,於是又多摸了一下。
“可是,那個時候,我分明連你的魂魄都感應不到……”那個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比當初長微離開鳧山時還要絕望,一心只想殺了重宴讓他償命。
忘了……雲巒成神後還有這功能。
長微幹笑幾聲,望著雲層下的風景,突然道,“啊,這裡好眼熟,你是帶我來鳧山了?”
雲巒沉默一陣,道,“我飛升的事,師父還不知道。”
“對的對的,他對你那麼好,應該告訴他一聲。”只怕那老頭以為寶貝徒弟死了,傷心得飯都吃不下。長微嘆一口氣,不過心裡總覺得有點緊張,就和……見岳父岳母一樣?
雲巒望著他,唇角微微一勾,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指。
長微抿了抿唇,緊緊回握他的手。
神仙照理說沒有玉帝的命令,是不可顯靈的,但如果真的顯靈了,玉帝忙的時候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翼君上了天庭後,他忙不忙自然不需說。
兩人衣袂飄飄地直接落在半山腰,夜色冰涼,籠中燈火幽幽燃著,在風裡輕輕搖曳。
待兩人站定,雲巒才注意到長微不知何時換了一件衣服,雖然還是青衣翩然,但其上已無血汙,顯得幹淨利落,如同一個世家公子。
長微心裡想的是,鳧山掌門本來就對他不甚滿意,這一次又和他徒弟並肩冒了出來,一定要留個好印象才行。
雲巒不動聲色緩了腳步,看了看身旁這人緊張無措的模樣,又心疼又好笑,手攬住他的脖子,仰起頭在他唇上烙下一極輕的吻。彷彿只是微微蹭了一下。
“我殺了那麼多人,你師父大概不會喜歡我。”
“不是你的錯,我喜歡就行。”
長微愣了一下,然後美滋滋地摟著他的肩繼續走。
華掌門此刻的確是難過得吃不下飯。
縱然是養一隻小狗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養了十幾年的自己最愛的徒弟。他也不知道雲巒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又或者說他和許長微一起走了,再也不會回鳧山了。
這可是百年奇才,又不是市場裡的蘿蔔白菜,丟了就丟了。
華掌門覺得很心寒。
恰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
他整了整神色,道,“進來。”
一個弟子匆匆忙忙跨過門檻,沖到他的房裡,單膝跪地道,“掌……掌……掌門,那個……那個回來了!”
華掌門正襟危坐道,“什麼回來了?不要急,說清楚點。”
“雲……雲師兄啊!就在山門那兒……哦,對了,還有……”他正準備把“許長微”的名字也一起報出來,一陣風忽地在耳畔掠過,眼前已經沒了掌門的身影。
方才他關上的門,如今大敞。
山門前聚著不少弟子,有幾個膽大的已經湊上去圍著雲巒問東問西,甚至還有和長微搭話的。只是大多數弟子的眼神裡還是對長微有些敵意,持著劍半分不敢鬆懈。
雲巒一直默默擋在他身前,替他隔絕了那些不善的目光,是以長微也沒什麼感覺,反而依舊笑嘻嘻的。
幾位長老也被人叫了過來,身上皆穿著便袍,似乎已經打算休息。看到山門前的情狀,崇元嚴厲喝道,“這是作什麼?!都散開!”
聽到他的聲音,眾弟子果然悉悉索索站到了一邊,只是卻沒有走遠,依然留在山門前圍觀。
崇夜長老一言不發,冷冷掃視了一圈。不到一會兒,那些弟子們便七七八八地離開了,轉眼間,山門前只剩下他們幾個。他雖然話不多,但威信向來是眾長老中最高的。
見那些弟子們都走了,崇元鬆了口氣,然而看到面前這兩人,又嚴厲地道,“子川,你還知道回來?掌門師兄十幾年悉心栽培你,難道還比不過這個魔頭?”子川,是雲巒的字。在他心裡,雲巒儼然就是個“重色輕師”的孽徒。
不過……長微有點無奈地想:我怎麼成魔頭了?
“行啦,老二,別氣啦,等掌門師兄過來再說吧,這孩子只有他才有資格罵。”此時安撫炸毛的崇元的,正是向來最會打圓場的長老崇鶴。與崇夜一樣,他平時在一些事上也不怎麼發表意見,但臉上總是笑眯眯的,讓人畏懼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