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世一個字一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了出來。
“不錯,你知道的。”長微點了點頭。雲巒撚著自己的衣袖,不知在想些什麼,但若把他放在燈光下看,就會清晰地看到那張素玉般的面容上已經泛起微微的紅暈。
許如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要崩塌了,鳧山大弟子,名揚天下的修士雲巒竟然是斷袖?!
好在見過世面的許平安還在這兒,他將繡有家紋的長袖提了提,負著手道,“老夫不管你們是什麼關系,但既然來了,就別想輕易離開!”
“呵,”長微道,“許家主,你既然把我弄了過來,自然是不打算讓我走,那麼我就如你的意!把真相說給你聽!”
“你什麼意思?”許如世聽他詆毀叔父,幾欲提劍,卻發現寒霜早被雲巒踢出去老遠,連蹤影都找不到了。天邊驀然閃過一道閃電,映照著屋子裡的每個人。
長微的眼睛掃過他們,最後定在了許平安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他的發絲被雲巒的體溫暖得已經融了冰,但其實他一直很小心得避免凍到雲巒,但身體脫力,必須倚靠著他才能勉強站穩。
暗暗呸了一聲後,他忍著繼續打顫的沖動對著許平安道, “那棵桃樹裡,埋著的是你侄子的屍骨吧!”
“! ! !”
此言一出,自然在這狹小的房間裡掀起軒然大波。
許平安還未發話,許如世已出言斥道,“許長微!你不要胡言亂語!那裡面的人分明是我堂哥!”
反正有雲巒在,他什麼也做不了,因此長微根本不為所動,繼續道, “許如世才是你的親生兒子,至於那個十歲就夭折的許長微,不過是你用來掩人耳目的犧牲品罷了!”
許家家主怔了一下,嘴邊的一圈白鬍子微不可察地動了動,他的手緊握成拳,已聚滿了靈力,聲音沙啞地問,“你有什麼證據?”
桃花埋骨
證據?長微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 這種東西根本沒有的好嗎?
他不過是根據這幾天觀察到的蛛絲馬跡, 隨便推理了一下。但看許平安那樣子, 莫非果真如此?
他暗自嘖嘖嘆息:那可就不好意思啦,是您老人家自己不懂偽裝的,學學我這死不認賬的厚臉皮該多好啊。
不過, 既然知道了結果,說起證據自然就頭頭是道了。
“首先,一個修仙世家的家主怎麼可能信什麼所謂的桃樹能帶來福氣?不到人身的桃樹一夕長成蒼天大樹, 自己過繼的病弱侄兒又恰好此時恢複健康,正常的修士第一時間都該懷疑是否有晦作祟。”
“可許家主你卻用那樣一個神乎其神的理由讓大家相信,這桃樹能吸走人身上的病氣,能避災。我想……為的就是繼續養那裡面的東西吧。”長微口若懸河講了許久, 而現場人的表情也和郾城鬼胎那時候莫有情的神色如出一轍。
不用想他都知道, 他們心裡想的啥,肯定是——太可怕了!他怎麼這麼清楚我們許家的事!
長微當了這麼久的神仙,終於有了點作為神仙的自豪感。
當然,如果沒有那個傻帽系統的話,他會更加自豪。
屋內的人正神色各異, 向來寡言少語的雲巒忽然道,“院子裡的樹……我已經處置了。”
長微一愣。處置……他太瞭解雲巒了,這人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建築師該有的利利索索的氣息, 他說處置了一棵樹,差不多就是把樹連根拔了。
既然拔了樹,就說明他也注意到了裡頭的東西, 於是長微問他,“找到晦了嗎?”
雲巒搖搖頭,正色道,“跑了。我一路追過來,可惜沒追上,就見它進了這裡。”
屋裡頓時一片靜默。晦這東西也分三六九等,這東西竟然能在雲巒眼皮子底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