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夥計也怔了,“那位已經退房了。”
雲巒垂下眸子,“什麼時候?”
小夥計道,“就兩天前啊。”說完,他又開始熱情地道,“您吃點啥?我們這兒又新出了幾道菜,保準您滿意!”
他嘰裡呱啦說了半晌,一直沒見人回,再抬起頭時,竟見到眼前這位俊秀公子淡色的眸子微微泛起血絲,彷彿隨時要吃人一樣,不由退後了幾步,再說不出一句話。
“多謝。”雲巒緩緩從腰間拿出一兩銀子,放在呆若木雞的夥計手心,隨後快步走了出去。
他在街頭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那隻信鴿竟一直跟在他身後,在他停下的那一刻撲哧著翅膀在他肩頭駐足。雲巒將它輕輕拿下來,捧在手心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它的羽毛竟不是純白,兩側各有一根羽毛是七彩的。
莫非是古籍裡記載的千羽靈鳥?可阿微……怎麼會有……
沉默半晌後,他忽然道,“你能帶我去找他嗎?”他說著,向來穩穩的語調也有些顫抖,“我很想他。”
那隻靈鳥竟真的點了點頭,往著一個方向飛去了。
這鳥飛得不高,速度卻快如雄鷹,雲巒禦劍跟在它的身後,仔細辨認著雲下的城池。如果沒看錯,這裡是南城,聯想到許如世請假的事,他的眉頭又皺了皺。
過了不久,靈鳥停在了南城一處府邸。雲巒跳下劍刃,抬頭一看,只見上頭的鎏金牌匾上書著兩個大字——許府。
陰謀詭計
長微被突如其來的冷風吹得打顫, 卻也被吹去了幾分睡意。他翻了個身, 努力睜開睡眼朦朧的眼, 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更冰冷的井水。
那桶水 “嘩啦”一聲潑在他的身上,將他從頭到尾澆成了落湯雞。長微被冷水一激,下意識動了動身子, 結果不出意料地從床上滾了下來。
屋外月光皎潔,屋內雖光線昏暗,卻還是能看清楚有幾排人影站在他的床頭, 個個面色肅然,神情冷厲。哦,也不是個個,繞過前面那一排沐浴著月光的男人, 長微依稀看到柳玉琴正窩在許如世的懷裡低低抽泣。
什麼情況?他不是在客棧睡覺嗎?怎麼在這兒?各位兄臺, 你們這殺人一樣的目光是怎麼回事啊!
“許長微?”後頭有人聲音沉沉的,在叫他。
長微下意識“嗯”了一聲,是帶著問號的那個嗯。結果就遭了站在最前頭的一個布衣小廝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嗯什麼嗯?就你這狗娘養的還配和我們大少爺用一樣的名字,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鬼樣子?!”
此刻的長微完全愣了, 但心裡已經習慣性對著系統刷了滿屏的彈幕:我靠,喂!你聽到了沒?這混蛋敢罵我!靠!我這麼低調的好人竟然還有人罵?!
系統:【……宿主大人,現在是自誇的時候嗎?】
他又好氣又好笑, 擰擰濕透的衣角,當即託著腮懟了回去,“請你讓讓好嗎?我不懂狗說的話, 別再對我咆哮了。”
“你!”小廝頓時氣炸了。
“等等,停下,換個人跟我說話,謝謝。”長微坐直了,漫不經心地道。
“你要和誰說話?”那個沉沉的又有些沙啞的嗓音再次開口了。
長微打了個噴嚏,摸摸鼻子,話語裡帶著濃厚的鼻音道,“就許家家主吧。”
在場的除了忙著哭的柳氏,幾乎同時冷哼了一聲,許如世的臉更是黑如鍋底,如果眼神能殺死人,長微早就被他千刀萬剮了。幾個仙衛手中閃著靈光的長劍也已經不約而同對準了目標,只待家主一聲令下,定要床上那人死無全屍!
許平安卻沒讓他們貿然行動,此人既然能悄無聲息出現在許家客房,定然也不是平庸之輩,他自認活得比在場所有人都長,見過的人比他們吃過的飯都多,是以反而淡定得不像話,“你能否解釋一下,為何和我的兒媳婦在一張床上?”這聲音沉得刺耳,想必是注了幾分靈力在裡頭,震得長微胸腔發顫。
但他很快就震驚地連插科打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一……一……一張床?!還和他兒媳婦?!
縱然長微過去寫劇本時也沒少寫這種套路,可真落到自己身上,他的心裡只冒出七個字——鬼知道怎麼處理。而且,他擰眉細思了一會兒,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