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挑了挑眉頭,戲謔道。
當初,他倆剛在一塊兒時,壓根沒有考慮過誰上誰下的問題,只是後來長微也不知從哪兒學來了房中術,就這樣決定了位置。
“你會?”
雲巒的額上滑下一滴汗珠,他顫抖著手去解長微的玄色腰帶,卻越急越不得其法,長微饒有興趣地等了一會兒後,被他引誘得實在等不及了,抓住他的手,就往身上一帶。雲巒趴在他身上,聽著這人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道,“我教你。”
他親了親雲巒近在咫尺的眼睫,終於重新掌握了主控權,從那張清朗如月的臉龐一路吻下。
一場過後,兩人皆是汗如雨下,長微小心翼翼地把雲巒抱到“千山閣”後頭的溫泉裡,耐心替他清洗好,然後才把自己洗了洗。
長微雖然性子大大咧咧,在這種事上卻極少有粗暴行徑,加上兩人也並非第一次,是以給雲巒留下的床上後遺症並不怎麼嚴重。
第二日,未到卯時,他便醒了過來。身旁的被窩雖尚有餘溫,但裡頭已經沒有人在了。看來那個人也才走沒多久。想到昨夜的那番顛鸞倒鳳,雲巒的臉又不由自主熱了起來。
但他出去洗了把臉,就把周身溫度降了下來。
雖然是夏日,但清晨的空氣依然有些寒冷,花草上還帶著白霜,想到長微這麼早就要離開,他不免心疼。連處理卷軸時,心都有些不安了。雲巒想著,這是最後十幾天,等熬過這些天,他便向師父請求讓長微回到鳧山,如果師父不同意,大不了他和長微一起走。
他正垂眸思索著,門外忽然有人道,“雲師兄,你醒了嗎?”
雲巒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是誰,但當他反應過來後,面上的神色不免微妙起來。
他猶豫了一下,道,“……進來吧。”
推門而入的人一身普通修士的門袍,五官端正,在熹微晨光中看來還正和許長微有幾分相似,正是許如世。
也不知是不是許氏家風,他平素做派也同許長微類似,從不多禮,說話單刀直入,此刻亦然,“雲師兄,我能否請個假?”
雲巒皺了皺眉,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地道,“請假需向崇元長老遞交……”
“崇元長老不在長老閣,我四處找都沒能找到,所以……能否請雲師兄你替我交一下辭令?”許如世未等他說完便匆匆打斷,語氣頗為急促,看來是真的有急事。
雲巒默然一陣,終是點了點頭道,“好吧,但是要在辭令時間內回來。”
許如世聞言,難得躬腰作揖道,“多……多謝雲師兄……若以後有需要我幫忙……”
雲巒從不在意這些,只擺擺手,“你既然有急事便快去吧,莫要耽誤了。”
“好。”許如世將辭令放到他桌上,就往外走,然而,他人本已經退了出去,卻不知想起了什麼,又停下腳步,回過頭正色道,“雲師兄,昨日在山下,我見你與那騙……”他本來想說“騙子”,但覺得有辱斯文,又改口道,“與許長微甚為親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該奉告你一句,此人曾冒名頂替,想來心性不正……你若信了他,只怕……”
這話把雲巒說得愣了愣,他是真沒遇到過有人在他面前說長微的不是,畢竟前世那人是編劇,行事本就低調,編劇這一行又是縱然劇本再受歡迎,也沒媒體挖空心思去關注編劇本人的情況,因此兩人的生活一直安寧得不得了。
這一刻,心裡的私情佔據了主要地位,雲巒說話的語氣不由自主低沉下來。
他將卷軸放在一旁,道,“許師弟,雖然我很少下山,但判斷人的能力還是有的,不需你提醒我。”
許如世有些不甘心地道,“可是……”
雲巒:“請走吧。”
許如世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見雲巒已經下了逐客令,心裡也是納悶,不由開始腹誹這鳧山的大弟子果然也只是沽名釣譽,竟然輕信這種人雲雲。只是他面上卻還是一派無辜,低下頭道了聲“是”後,便退了出去。
殺人有因
南城今日下了雨, 然後中午停了一小會兒, 又開始淅淅瀝瀝地接著下。街道兩旁泥濘未幹, 還沒有到亥時,許多小販就已經收了攤早早回家了。
沿途是一路寂寥景色,長微撐傘來到許家前院, 繞著那棵粗壯的桃樹又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冰涼的雨水打在零落的桃花瓣上,濺濕了他的黑色長靴。
他看了半晌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便打算甩張探惡符試試。如果這樹裡附著不幹淨的東西,探惡符便會發出詭異的金光,對,沒錯, 是詭異的。不過, 他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就忽然聽到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長微只好又使了隱身術。其實,任何術法都是耗費體力和仙力的,尤其是在功德有限的情況下,他剛開始沒覺得, 後來隱身術法使得多了,便覺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只好盡量省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