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這個你不操心,我會讓一個太醫跟你隨行。”
楊宜歆:“我不,我不要回長安。”
李承乾皺眉,一聲不吭地看向她。
楊宜歆看到李承乾的神情,就知道李承乾要動氣了。太子表兄大概是在氣她都這時候了,還要任性妄為。
雖然楊宜歆怕李承乾生氣,但她還是很勇敢地挺直了腰板跟李承乾說:“蘇妧都說了,水疾沒那麼可怕的。如今祠堂那邊百裡大夫都病倒了,蘇妧和兩位太醫都去幫忙,怎麼能再讓一個太醫陪我回長安?”
“太子阿兄從前的時候,身體比我還差。我還記得你生病了,聖人舅舅又是大赦天下又是建寺廟又是點長明燈,好不容易才好的,好幾次都是這樣!”
“太子表兄是國本,比我重要多了,可是身體也並不比我好,你都不怕水疾要留在洛陽,我也不怕。”
“大唐是李家的大唐,我身上也流著一半的李家血脈,為何不能跟太子表兄和蘇妧一起?”
也不知道平時任性的萬泉縣主是不是忽然之間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說的話居然都挺有道理。
李承乾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楊宜歆被李承乾一看,更加挺直了腰板,表示她想要留在洛陽。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太子殿下笑了起來,“但我之所以帶上你到洛陽,是有私心的。我擔心瑤奴在路上無聊,所以才會帶上你。”
本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時候,就不需要再說地那麼明白,不然的話就真的感覺很受傷了。
可萬泉縣主依然很堅強,“沒事,我知道那是因為蘇妧喜歡我,所以你才要帶我跟她作伴。”
李承乾聞言,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蘇妧喜歡你?”
楊宜歆點頭。
李承乾哭笑不得,他想了想,然後跟楊宜歆說道:“瑤奴也跟我說這時候或許你並不想回長安,但我想到長廣姑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若是有什麼閃失我賠不起。但洛陽的百姓也確實比你更需要太醫,既然你不想走,那就不走吧。你收拾一下東西,我讓李震送你到郊外蘊孃的宅子。”
前幾天蘇妧將祠堂裡患了水疾的病人家住在什麼地方都看了個遍,還統計了一下,發現患了水疾的人,大多住在洛陽城內。
楊宜歆既然不走,那就去跟李蘊那裡住一段時間也好,至少比較安全,而且還有人陪他。
太子妃最近幾天在祠堂進進出出,如今都不願意跟太子殿下同床了。
太子殿下心裡苦,從古至今,從來都是太子決定是否要和太子妃同床的,到了他和蘇妧,就變成了是太子妃決定的。
但誰讓他的太子妃,是蘇妧呢。
太子殿下也不是沒試過暗搓搓去將蘇妧抱到大床上睡,可他才碰蘇妧,蘇妧就醒了,她醒了就醒了吧,一見到他就立馬徹底清醒,看向他的目光譴責意識十足。
太子妃說殿下若是再這樣,我就要跟你分房睡了。
分房睡?
那豈不是連人都見不著了?怎麼可以?!
太子妃還說,若是殿下有何閃失,我豈不是變成了千古罪人?
疼愛妻子的太子殿下怎麼能讓自己心愛的太子妃成為千古罪人,承受罵名呢?
無奈,只能妥協。
分床睡就分床睡吧,但太子殿下希望太子妃睡大床,不然他心中有愧。因為太子妃這麼辛苦,是為了大唐的百姓,為了他。
太子惆悵地嘆了一口氣,回過神看楊宜歆還站在原地瞅著他,頓時十分嫌棄地揮手。
“趕緊去收拾東西,趕緊去找蘊娘,我真是看見你就頭疼。”
楊宜歆瞪了太子表兄一眼,虧她剛才還為太子表兄這麼關心她而感動得快哭了!
此時的蘇妧正在祠堂裡,百裡夷是體力透支,而且歲數也擺在那兒了,不比年輕人能熬。
百裡夷是這群大夫的主心骨,一旦倒下,就眾人六神無主,幸好這時候太子妃到來。
其實蘇妧的到來並不能代表什麼,但群龍無首的諸位大夫看到蘇妧來了,好像又有了主心骨一般。
因為蘇妧雖然年輕,但她師承民間聖手百裡夷以及宮中尚藥局首席太醫東方樾。三區雖然有幾個病人病情加重藥石無用而去世,但他們生前並未忍受太多的痛苦,去得很安詳,那是蘇妧的忘憂香的功勞。不說其他的,蘇妧一手調香之術已令眾人折服。至於能否治病,只要百裡夷還在,就會指點蘇妧。
在眾人看來,百裡夷或許會對他們藏私,但是不會對自己的親傳弟子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