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原本就是長孫皇後的人,她去了立政殿沒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怎麼今天綠蘿好像是小心翼翼的模樣。
綠蘿性格雖然不如藿香穩重,可也是個穩妥之人。她這模樣,肯定事出有因。
蘇妧看向綠蘿:“你覺得風鈴有不妥的地方?“
綠蘿和藿香對視了一眼,蘇妧頓時會意,讓藿香領著室內的侍女出去。
綠蘿這才小聲地說道:“太子殿下前腳剛走去大朝會聽政,立政殿的宮人便來找風鈴了,說皇後殿下叫風鈴過去。太子妃,我隱約聽見說是相思殿出事了,皇後殿下特別叫風鈴過去問問情況。”
蘇妧心中一沉。
相思殿出事了?
難道是楊氏出了什麼事情?
蘇妧想起徐九,“徐九呢,讓他來一下。”
昨晚在想風鈴的事情時,蘇妧就在想,雖然風鈴對宮中的許多情況都很熟悉,可是她是長孫皇後的人。在宮裡,人心險惡,能力固然重要,可忠心也十分重要。
蘇妧自從入了風鈴的夢之後,就覺得風鈴身上有秘密。
但凡是有秘密的人,對別人即使忠心,也是有所保留的,所以蘇妧早就私下暗示綠蘿和藿香多留意風鈴的動靜。
徐九被蘇妧召見,笑吟吟地上前。
李承乾跟她說徐九是信得過的,蘇妧也入過徐九的夢,徐九愛財,但也不是不擇手段。蘇妧為了爭取民心,早就給了徐九不少好處,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新婚之夜時徐九被罰走的俸祿算什麼,自從太子妃入宮,太子妃賞給徐九的東西,抵得上他一年的俸祿。
蘇妧也不拐彎抹角,問徐九:“我聽說風鈴一大早就被皇後殿下喊走了,還跟相思殿有關,是出了什麼事嗎?”
徐九一愣,神色有些遲疑,“這……某也說不好啊。”
蘇妧:“我心中好奇,也不知道此事當問不當問,但昨天我在尚藥局離開的時候,曾讓風鈴送藥去了相思殿一趟。方才又聽綠蘿說相思殿好像是出事了,皇後殿下一大早便將風鈴喊走了,因此我心中有些納悶。”
徐九一聽,臉都白了,“太、太子妃,您說風鈴去相思殿,是您的意思?”
蘇妧點頭,“嗯。”
徐九一聽,臉上的神情差點沒直接給蘇妧跪了,他的神色有些崩潰,“天哪,這可糟糕了。太子妃,某方才聽說齊王妃好像是有了身子一直不曾發現,今天大朝會才開始,相思殿便讓人急匆匆地去請太醫。聽說是齊王妃忽然腹疼,太醫如今正在相思殿為她用藥,可到底母子能否平安,還是未知數啊。”
“什麼?”蘇妧猛地站了起來,看向徐九,“你方才說,齊王妃有了身孕,如今腹中孩子不一定能保住?”
徐九低聲說道:“相思殿之事,皇後殿下並沒有刻意隱瞞,立政殿的宮人來東宮請風鈴的時候,我正在與風鈴說話。宮人說相思殿之事時,還說太醫說齊王妃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齊王妃身邊的佳楠說昨個兒風鈴去了相思殿之後,齊王妃便是鬱郁不歡的模樣,皇後殿下聽說了,便讓風鈴去立政殿一趟。天哪,太子妃,怎會是你讓風鈴去的相思殿,若是齊王妃腹中孩子有什麼好歹……”
蘇妧已經不想再聽下去。
楊氏受了刺激,如今母子都不知道能否平安?
怎會這樣?
蘇妧皺著眉頭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她昨天不過是叫風鈴派人送藥去給李令,風鈴說她去走一躺的時候,自己心中還覺得奇怪。但風鈴說了,她剛好順路也去立政殿去看看長孫皇後,蘇妧就當風鈴是真的只是順路而已。
蘇妧想起昨晚風鈴回來之後,跟她說楊氏說不定是有了身孕的事情,還說什麼若是楊氏有了身孕,長孫皇後會如何如何。
豈有此理。
風鈴其實並不是順路去的相思殿,她是故意的吧?
“混賬!”
蘇妧怒氣沖沖地罵了一句。
滿屋的侍女和宮人被她忽如其來的怒火嚇得全都低著頭,一聲不吭。
藿香及時端上一杯溫水,“太子妃息怒。”
蘇妧看著滿屋子跟鵪鶉一樣的侍女宮人,心裡更是堵得慌。
蘇妧幹脆離開了東宮,要去立政殿請安。名為請安,實則是要去看探探口風。
方才還豔陽高照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布滿了烏雲,蘇妧要去立政殿的時候,天空已經下起了小雨。
宮裡的海棠樹在春雨的潤澤下,吐露著芳華。
綠蘿拿出可以擋雨的披風,幫蘇妧繫好。
綠蘿:“太子妃,相思殿之事,起因會是風鈴嗎?“
蘇妧:“不知道,但沒有確鑿的證據,不便先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