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任性的瘋子,夏景聞遇見你真不知是福還是禍。那你為什麼又被抓進來啦?聽說罪名還不小,要砍腦袋的。”
渡雪時道:“你可能不記得了,當初我屠了寰朝邊境的一個小村落,挑起寰朝與雪國的爭端。現在這事兒敗露了,我就被抓進來了。”
“哈哈天道輪回報應不爽,你是活該。此事我當然記得的,當時兩國交戰,雪國百姓苦不堪言,你這個罪魁禍首倒是安穩地活到了現在。這麼多人命壓在你的肩膀上,你後半生就贖罪去吧。”
渡雪時卻不以為然,甚至無辜地說:“他們死在了戰場上,都不是我殺的,為什麼要我贖罪?”
“……”
“你真是安生日子過糊塗了,我是神醫,這雙手只為救人,可從沒有沾過半點兒血腥。”
這話說的不錯,他從不曾手刃了誰。借刀殺人、離間計、苦肉計,他是最會使的。
花十二走了,渡雪時躺在破舊潮濕的草蓆上,透過小鐵窗看到了外面飛舞的梨花,他不禁喃喃地道:
“梨花落後清明,要清明節了,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趕回去。”
如此過了幾日,罪名定下,是斬首之刑。
審判時,那個審判官是瘸著腿的,看到堂下跪著的渡雪時嚇得一趔趄,險些磕到臺階上。
渡雪時想:你為什麼還不來找我?難道是哪裡出了差錯?
行刑前夜,夏景聞才來了。
渡雪時剛吃完花十二送來的斷頭飯,悠神自在地道:“你終於來啦!你讓我等得好苦。”
夏景聞冷笑:“三天兩頭出事兒,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兒心?”
他身後跟著一個五官容貌、身形皆與渡雪時六七分相似的青年。渡雪時“咦”了一聲,問:
“這是做什麼?”
夏景聞道:“替你上刑場。”
“這,這萬萬不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怎麼能為了一個罪孽深重的我,平白丟了性命?”
渡雪時連連擺手,一副推拒的模樣。
夏景聞十分焦躁地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心善了?你以為我想這樣兒?還不是為了救你。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現在不是慪氣的時候,你快跟他換,等你安全地離開此地,我隨你打隨你罵行嗎?!”
“不,其實有更簡單的法子。”
渡雪時突然淡然一笑,神色有種飄渺恍惚的朦朧感。隔著幾步遠,夏景聞竟一時看不清他的臉,心下慌張,強自鎮定地問:
“什麼法子?”
渡雪時卻道:“當初雪國初見時候,我送了你一把匕首,你還留著嗎?”
“……留著,你問這個做什麼?”
渡雪時道:
“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