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兒子?”
媽的!蘇萬居然連兒子都五歲了???
看著蘇萬的老婆孩子,吳邪終於有點相信現在是2026年,可黎簇呢,他為什麼會失蹤?白蛇說的那些事,難道都是真的?
吳邪感到害怕了,在聽完蘇萬的述說後,他先是幹笑了一下,“怎麼可能,我不會那樣對黎簇的,我欠了他,他是我恩人,就算……就算我當時說不喜歡他,那我也不可能對他不聞不問,把他扔精神病院去啊!”
說著說著就有點暴躁,從沙發上霍然起身,罵道:“就算我他媽瘋了,那樣對黎簇!那你呢!你不是他最好的兄弟哥們嗎!你怎麼能送他去精神病院!你他媽瘋了!”
“吳老闆這話是不是有點可笑?”
蘇萬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年歲漸長,脾氣也漸長,尤其看到吳邪這個把自己好兄弟害成那樣的人,就更加要發火。他忍著腹中的怒火,要老婆先把兒子抱上樓,等客廳沒什麼人了,才撲過去揪住吳邪衣領,“到底是誰把誰逼瘋的?吳邪你要不要臉?當初是你把黎簇綁到沙漠的!還綁架他爸爸威脅他為你冒險,他全心全意相信你,在汪家那個鬼地方努力活著逃出來,幫你完成了你的計劃!”
“可你呢?你找回黎叔叔了嗎?鴨梨斷腿斷手養傷時,你來看過嗎?送點補品打發誰呢?你給錢又怎樣,我沒錢嗎?我他媽告訴你,我的錢養鴨梨一輩子都沒問題!”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居然把他逼到那個程度……後來他去吳山居找你,你為什麼不哄哄他?哪怕是騙他,不行嗎,非要和他爭辯,說自己沒做過那些事。你忘了嗎,第一個說他是神經病的人,是你,是你啊,吳老闆!”
“你以為我願意把鴨梨關進精神病院嗎?是他被你逼瘋了,一次又一次自殘,我怕啊!我怕我一個沒看住,鴨梨就沒了,所以只能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我希望他好起來,希望醫院能治好他。”
“他當時才十八歲啊!吳邪,你懂不懂十八歲是什麼概念?我們都還是小孩子!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鴨梨在醫院時,除了我,沒人去看他,你去過嗎?吳老闆,你沒有,你和你的鐵三角重新啟程,在道上混的風光無限名揚八方!哈哈哈,黎簇可傻了,每回我去看他,他都要問我,吳邪呢,吳邪在哪?”
“你在哪啊?吳老闆,你自己說一說?”
“我被他問的煩了,有一回,我就說你已經死了,結果鴨梨傻到從樓上跳下去,他要陪你一起死啊!他媽多可笑啊,你都不要他了,他還對你念念不忘的,哈哈哈他確實傻的可以啊!對吧,吳老闆?”
“後來的事需要我說嗎?鴨梨大冬天跑到吳山居去找你,你又對他做了什麼?你是不是不弄死他,心裡就有個疙瘩?我過去時,鴨梨滿腦袋的血,耳朵都快割下來了,醒來後一直哭,說他耳朵後面有洞的,問我吳邪為什麼不相信他。吳老闆,你說說看,為什麼不信他?信那個為了你深入汪家連命都不要的傻瓜!以為你會去接他回家的傻瓜!!!”
“鴨梨找我要耳釘,我知道那些事是他的幻想,但我還是找了一個耳釘給他,哪怕是騙他也好,我希望他不要再傷心下去了。”
“再後來,你說你要來見黎簇,哇!良心發現啊吳老闆,還是心血來潮隨便見見?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我同意你見他,更為了鴨梨好,我讓你見他,可你又跟他說什麼了?就是因為你!鴨梨第二天才失蹤的,鴨梨到底得罪你什麼了,你要這樣搞他?”
“現在好了,鴨梨已經失蹤快十年了,到處都找不到他,就他那身體,醫生說他未必能活過十年……嗚……沒見你之前,鴨梨明明都快好了,一見你又犯病了。”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見鴨梨!我蘇萬脾氣出了名的好,可對你,我真沒什麼好臉色。”
“你現在來找我問黎簇在哪?吳老闆啊,我告訴你,別找了,鴨梨早解脫了!!!”
黎簇的失蹤是蘇萬心頭一根刺,紮在他心頭很多年,直到今天見到吳邪,這根刺才拔·出來,鮮血淋漓,放聲大哭。
當初從醫院接黎簇出來,就是因為醫生說他身體不好,要他換個醫院繼續治療,後來看他表現的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蘇萬就讓他在家裡休養,安排了人24小時照顧。
原本以為,就算黎簇這輩子都好不了了,他也能安穩的過完餘生,哪知道見了一回吳邪,第二天就失蹤了。
蘇萬一直在找他,可惜就是沒有他的下落。
後續的治療裡,醫生說黎簇最多隻能再活三年,現在第二個三年都過去了,蘇萬還派人去找,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一點罷了,其實他早知道黎簇已經死了。
“吳邪,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要還是個人,就如實回答我。”
這件事,其實蘇萬真的挺懷疑的,因為黎簇不是那種人,他的性取向一向正常,哪怕得了幻想症,也不可能幻想自己被另一個男人給睡了,所以他一定要問清楚這件事。
“在古潼京,你是不是把黎簇……你對他……”
“是。”吳邪的眼裡有血絲,聽了蘇萬那麼多話後,目前他整個人都處於崩潰邊沿,他有些呆呆的和蘇萬對視,一字一句道:“他沒有得幻想症,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對他做了那些事……”
“……”
蘇萬猛地瞪大眼,下一瞬忍無可忍,一拳揮向吳邪的臉,之後拳打腳踢,把渾身的力氣都拿出來狠狠下手,好一會兒後才停下來大喘氣。
“那你當年……你當年為什麼不承認?你為什麼要否認,是你……是你逼死鴨梨的……”
說完,為了讓吳邪更痛一些,蘇萬把醫院的監控錄影給他,要他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黎簇是怎麼渡過那些年的,在小小的病房內,整夜整夜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吃什麼吐什麼,到最後吐無可吐,大口大口的鮮血噴出來。
蘇萬還帶吳邪上樓去看黎簇住過的房間,房裡有很多的畫,吳邪一張一張看過去,兩人從初遇到朝夕相處的畫面便一幕幕重現。
黎簇畫了第一次見他時他的模樣,手裡端著一盤臭豆腐,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還有開車的、戴墨鏡的、看地圖時皺眉的……很多很多的他,大概每個表情黎簇都畫了。
然後是清涼殿、地宮、沙漠、胡楊林、卡車……一副又一副拼接成一次完整的沙漠之行。
吳邪抬手觸碰泛黃的畫紙。手指在紙張上劃過發出細小的噪音,他隨手拿起一副,下意識翻了過來,果然在畫像後面看到了黎簇的字。
每一副畫像後面都有黎簇寫下的一些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