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看了田驍一眼,又見自己光著一隻足,鞋襪俱被除掉了,這才恍然大悟!
——定是在剛剛才靠近綠洲時,他替她按摩了幾下的緣故。很快她就覺得困了,想著眯個覺也無所謂……不料一覺醒來,一切都結束了?
想來,是二郎不想讓她再跟耶律高八打照面吧?
嫤娘笑了起來。
這樣也好。
她本來就不想再看到耶律高八,見了面也怪不自在的。而且她也真是怕了耶律高八這個人了,總覺得這人極有可能會看穿她的偽裝……
“二郎,咱們什麼時候上路?”她接過了他遞來的水袋,喝了幾口水,問道。
田驍細心地替她撕開了一張胡麻餅,一點一點地交與她。嫤娘接過,就著水袋裡的水,吃著又冷又硬的胡麻餅。
“你先吃完,然後咱們稍微休息一陣子就走……常平他們已經在夏州府那邊打點好了,咱們動作快的話,天黑前能趕到夏州府。”他低聲解釋道。
嫤娘點頭。
吃完胡麻餅,她跳下馬車,圍著綠洲裡的小小水潭來回走了三四圈,這才又走過來,自顧自地爬上了馬車,“二郎,咱們走……去夏州府,我想吃熱湯飯,想睡床架!”
田驍微微一笑,“那娘子就坐穩了吧!咱們走!”
他坐在車廂前頭當車夫,長鞭子一揚,那馬兒咴咴兒地叫了聲,拉著馬車朝夏州府的方向絕塵而去。
一路奔波。
果然,到了入黑時分,田驍與嫤娘總算是進入了夏州府。
幾個伴當日夜守候在城門處、早已望眼欲穿。
見了郎君子,那幾個伴當歡呼了起來,一人匆匆朝訂好的客棧奔去,另有伴當牽了馬過來……
田驍舍了馬車,縱身上馬。
一個伴當接管了馬車,先隔著簾子給嫤娘請安,“小的給娘子請安!”
嫤娘“嗯”了一聲。
又有個嬤嬤也站在馬車旁說道,“奴婢要上車來侍候娘子了。”
嫤娘又“嗯”了一聲。
那嬤嬤上了車,掀了簾子進了馬車,跪坐在門口,只看了嫤娘一眼就哽咽了起來,“奴婢等……在此處迎候郎君與娘子,已經足足兩個月了!”
嫤娘也有些眼熱,連忙問道,“大夥兒可還都好?”
“都好呢!”嬤嬤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又道,“好教您得知……定州傳來的訊息兒,官家的旨意,咱們郎主奉旨押送定州百姓回歸中原,半個月前已經啟了程,因百姓人口多,輜重也囉嗦,大約得走上兩個多月才能抵達開封府……郎主已傳了令過來,讓咱們聽郎君和娘子的,這邊完了事兒就趕緊進京去……”
嫤娘一聽,連忙問道,“那鐸郎呢?”
“回娘子的話,幾位少郎君都領著軍令在,就不能過來接郎君與娘子了……”那嬤嬤答道。
嫤娘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