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被嚇得不輕,有氣無力地伸出手,將攤在手心裡的一樣東西亮了出來,教他看。
田驍自然認得妻室的東西。
再仔細一琢磨……
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田驍勃然大怒!
“這個忘八!”他咬了牙就撩了袍子想出去跟耶律高八拼命。
“二郎!”嫤娘連忙叫住了他。
田驍雖然盛怒,可妻子的話卻不能不聽,當下只得氣鼓鼓地站住了,胸脯處劇烈地起伏著,顯見得……他被氣得不輕。
“二郎,過幾日,咱們就要走了……何況他也沒真正認出我來,你又何必節外生枝?”嫤娘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有心思逞得這一時的口舌之快,倒不如安心歸去……旁的不說,爹和鐸郎怕是等我們等急了的。”
一提及家人,田驍深呼吸、再深呼吸……總算是將滿腔的怒火給強壓了下來。
只是……
他突然轉過身,朝妻子走過來,抓過她手心裡的葡萄粉晶耳墜子,狠狠地在手心裡搓了搓!
嫤娘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枚葡萄粉晶的耳墜子……雖然不至於碎成了粉末,但還是碎成了好幾塊!
田驍面無表情,單手將食物與水拿了過來,教妻子享用;而他則一直不停地反複用手使勁地搓著那枚葡萄粉晶的耳墜子。終於,除了已經被成一團、完全看不出模樣的小小銀錠子之外,粉晶已經碎成了粉末……
他走到了帳篷的門口,掀起門簾子,然後一揚手,就將些滿手的粉末給揚在了外頭!
“你先用些晚飯,我去去就來。”硬綁綁地扔下了一句話,田驍轉身就出了帳篷。
嫤娘急忙喊了一聲,“……二郎?”
奈何他已經走了出去,還反手掛上了帳篷門簾子上的布條。
嫤娘只得曲膝坐在地上,腿兒也軟,心裡又有些害怕。
到了半夜,田驍才回來。
看得出,他吃了酒、醉薰薰的,但先前眉宇之間的鬱結與惱怒已經一掃而空……面上還笑嘻嘻的。
此時嫤娘已經有些緩過神來了,見他一副完全釋然了的模樣,便知,不知他又使了什麼陰損的法子暗算了耶律高八,否則決不會這麼快就真正釋然了的。
只是,此時的她只求快些脫離了耶律高八,好早些回去……所以也顧不得許多了,便低聲問他道,“咱們什麼時候走?”
田驍笑嘻嘻地答道,“慌什麼!這不是……剛剛才捱著夏州的邊境?總得等到了明兒一早……不,明兒一早咱們依舊跟著上路,過了晌午,他們自回北邊兒去,咱們往就夏州去。約摸用了午飯便要分開了。”
嫤娘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暗算他什麼了?”
“哪有!”他死不承認!
嫤娘又換了個說法,“總不能教他……在和咱們一塊兒的時候出了事,畢竟你頂著個神醫的名號,也容易招人生疑心不是?”
“放心,定是三日以後再發病。”
嫤娘鬆了一口氣,突然笑了起來。
田驍無奈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