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遼主耶律隆緒也主動向嫤娘“道歉”,和聲說道,“洛克西,這事兒是我不好……蕭寶音在宮裡鬧脾氣,我趕過去略勸了勸,結果就錯過了……直到高八進宮來回話的時候,我才知道!唉,若我能早些時候知道,張氏也不至於就……”
嫤娘自然不肯承認她今天的頹廢,其實是昨天夜裡某人要狠了她的緣故,只得順著耶律隆緒的話往下說,“聖上不必自責,誒,這是她的命啊……”
耶律隆緒見她的精神實在不好,便勸道,“洛克西精神不好,不如回去好生歇歇……待過幾日養足了精神再入朝也不急。”
嫤娘也實在是沒什麼精神,聞言便遼主謝了恩,領著侍女回去了。
不料,她剛剛才走到宮門處,卻被人攔住了。
那人見她一近來,便直接朝她彎腰,作了個長揖,然後一直保持著這姿勢。
嫤娘認出來,連忙還禮,“……丁氏芙妲見過韓大人!”
韓德讓半天沒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依舊維持著作揖的動作,悶悶地了說了一句,“丁大人待麗孃的大恩大德,韓某永世不忘!”
嫤娘一噎。
“韓大人,那天……其實,其實我真……唉,沒用的,我什麼也做不了。”她低聲說道。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如果沒有田驍,她又能做什麼?
既無可能攔得住耶律高八,也不可能說服得了蕭太後……
韓德讓發出了一聲似抽泣似嘆息的聲音。
半晌,他才直起腰來。
嫤娘悄悄兒打量了他一眼,果然見他眼圈微紅,似乎還隱約泛著淚光。
“其實那一日,丁大人就想提醒韓某了吧?”他低聲說道。
嫤娘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為難,便沒有開口說話。
“麗娘沒了的那日,也是丁大人竭盡所能地想要趕往韓某府上……丁大人定是想阻止耶律高八的,是也不是?”韓德讓繼續問道。
嫤娘輕聲說道,“韓大人,對不起……”
事實上,她不但攔不住耶律高八,而且還被耶律高八給強行送走了……
“天地之大,大抵只有丁大人,真真正正地視麗娘為知己。這份心意,連韓某也……”說到這兒,韓德讓幾乎說不下去,便又停了下來,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可惜我連麗孃的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嫤娘陷入了沉默。
韓德讓也長久地不說話。
良久,他才幽幽地說了一句,“丁大人待麗孃的這份情,韓某會牢記於心,他日若丁大人有用得上韓某的地方……”
“韓大人!”嫤娘打斷了他的話。
她盯著他,低壓了聲音,一字一句地問道,“……連自己的摯愛都無法保護,試問,韓大人您,又有什麼資格向丁氏芙妲來允諾?”
韓德讓頓時面色慘白。
嫤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